“主子,有贵客。”一俟吴拜轿子落地,门口等候多时的官家急忙上前低声禀报。
“贵客?”吴拜身子一震,急忙问道。
“慈宫……”管家的回话少了一个字,却嘴巴努向了北边。
“哦,快去密室。”吴拜急忙动身就走。
“主子,贵客已在那里等候。”
“好!”吴拜却突然停下身来,回头仔细望了望一片漆黑的街巷劲头,确认没有异常之后,这才急匆匆进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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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看着官家在屋外将房门紧闭,并且轻声呵斥一众下人远离之后,吴拜这才冲着客位之人抱歉施礼。没有茶水,更没有什么点心充饥,只有一盏孤灯,恍惚轻抚着来人的身形。
“吴大人客套,咱家久等怕什么?还不是老太太心焦,然奴才过来等着大人您?”客位之人大半身躯落在灯影之内,忽明忽暗。
“奴才吴拜,全凭老太太指挥!”
闻听来人这句话,吴拜突然起身离坐。干脆利索跪拜在桌下。
“吴大人快快请起,家主说了,只叙闲话,不论朝政。有贵岂敢造次!”
客人终于从灯影之内起身,恭恭敬敬搀扶起吴拜。吴拜起身之时,才得以看清来人面目,果然是他——慈宁宫首领太监,尚有贵!
“吴公公,吴拜知无不言,全凭您的吩咐。”
重新落座。半响。尚有贵才开口:
“皇上这御前会议,一下午外加半夜的,主子身体可吃得消?”
“主子安稳。”
“小贝勒爷身体可消受得起?”
“贝勒爷也还康健,请老太太放心!”
“咱家听闻说。主子对小爷动怒了?”
“确有其事。不过却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那就无事了……”
尚有贵问完三句话。就不再言语,却坐着不动,全无告辞的意思。
“尚公公……”
吴拜欲言又止。
“吴大人。老太太说了,只闲谈而已。”
“是是!奴才就是和您闲谈呢!这次御前会议,可是定了好多事情,奴才这年纪大了,好多事情还真是拿捏不准,准备自己梳理梳理。大半夜的,你正好在这儿陪着我坐坐,我就是自言自语罢了……”
吴拜抚着胡须,站起身来,真的全当尚有贵不存在一般,自言自语、絮絮叨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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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户部汉尚书戴明说府上,戴大人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焦急万分。就在他大约转了五六百圈的时候,门外终于响起官家的声音:
“大人……”
“先进来,都什么时候了!”戴明说低声喝斥。
“是!”应声而入的,果然是他的心腹官家戴福山。
“说,如何了?”
“大人,小的派了十几路本家少年做探子,按照你路上的吩咐,就远远盯着那几顶官轿……”
“捡紧要的说!”
“是,胡世安、李际期、卫周祚大人都是直接回府的,途中没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