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一定也很疼。&rdo;
她轻声道。
狄飞惊静静垂着眼,他能感受到那冰凉如玉的指尖划过脖颈,和衣袖间淡淡的梅香。
&ldo;你叫什么?&rdo;
他问。
吴裙缓缓眨了眨眼,任由长睫上水雾落在雪白面容上蒙了一层阴影。
&ldo;我叫阿裙。&rdo;
&ldo;衣裙的裙。&rdo;
雪缓缓盖过那烟隽道声音,少年心头几番,口中慢慢道:
&ldo;我是狄飞惊。&rdo;
&ldo;你可以不用记得它。&rdo;
&ldo;为什么?&rdo;
艳鬼轻靠在少年肩头有些疑惑。
狄飞惊笑了笑:&ldo;我听说人死后记忆会逐渐衰退,拼命记得一个人太辛苦了。&rdo;
吴裙低垂着眉眼听他轻声道:
&ldo;你不用记得狄飞惊,下次见面时我还会告诉你。&rdo;
他声音温和,却让艳鬼有些难过。
吴裙细细想了想,忽然握住少年的手来。
&ldo;你可以摸摸我。&rdo;
她握着他的手轻轻滑过眉稍眼角,少年的指尖微微有些涩意。
人死后总是会害怕自己变丑的。
吴裙顿了顿又道:&ldo;万一我以后长的没有冰棺里好看,你也要一眼认出我来。&rdo;
狄飞惊轻轻笑了笑:
&ldo;好。&rdo;
这雪渐渐停了下来。
那冰棺也沉入了河底,渡口像来时一样平静。
狄飞惊等了三年。
那艳鬼终于又回来了。
雪山之上:
吴裙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看它在掌心凝成冰晶,不由有些惆怅。
她记起来了,那少年叫狄飞惊啊。
十二月五日。
徽宗病重。
这几日各地名医俱来宫中就诊却都束手无策。
朝堂已成蔡京和傅宗书二分天下之势。
苏梦枕知道这时候徽宗不能死,这岌岌可危的北宋已经不能失去一个掌权者了,即使他昏庸无能。
天色昏沉,披着青袍披风的病容青年慢慢踏入了宫中。
可那琉璃高瓦上却坐着一个少年。
一个安静地,低着头的俊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