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陕州城外十五里的大道上,厮杀声漫天。原来聂慎带兵伏击西秦摄政王多时,才刚刚“暴露”出来。
桑为霜正想撤开,她可不愿参加战场打杀之事,知道聂慎无事就好。
这时,一支冷箭朝她直射来,她定目凝神,已来不及多想,本能的脸一偏,剑划过铁面,黑铁打造的面具竟然分裂成了两半!
桑为霜鼻尖一痛伸手去摸鼻尖,触到一丝血红……
她目一寒,望向射箭之人,却见那个人,用一种十分“震惊”的表情望着她。
射箭的人比受箭的人更加震惊。
桑为霜突然意识到是不是这张脸让别人看出了什么?不会单从她的相貌就能看出是男是女?
可她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人要朝她射一箭,看他的衣着,他不是傅画磬的人吗?为什么要朝她射一箭?难道他想试探她的身手?
桑为霜没有多想,扯下衣摆上一块布,蒙于脸上。心里暗叫,此人有毛病,毁她铁面,事后她又得去找人做一副新的。
桑为霜已策马远离战场,只留下那个射箭的人在厮杀声漫天的战场上失神。
“帝姬……”
一张和华阳帝姬几乎无差别的面孔……
他亲眼所见之下,如何才能不震惊,如何才能不诧异?
名动三国的徵羽大人,那个神秘莫测的铁面军师,竟然是个女人?
一个酷似华阳帝姬的女人……
有帝姬的高傲与清冷,脸眉间的神色都如此相似。
和帝姬殉国前一样年轻的脸……
云驷觉得全身上下一阵冰凉,耳边战士的厮杀声使他头痛欲裂。
是华阳的魂魄,回来找他们索命了吧?
他柔软而冰冷的薄唇微微上扬,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
*
又说秦王踞蜀当日,入住芙蓉城相传后蜀后主孟昶为花蕊夫人修建的别宫之中。
秦王劳累现疲惫之色,于是礼官石言玉料理寝宫中事宜。将秦王两大箱常用物品搬至秦王的新寝宫之中。
秦王躺于踏,银甲取下可见面色惨白,唯秦王自知白天拔剑相向,内力内动,气息瘀滞,于是体中火热,而头面冰冷,又不想让别人察觉,只道自己疲乏。
石言玉在整理衣物的时候突然一个布袋掉在地上,哐当一声,石言玉大惊生怕惊醒了正在休息的秦王……
他不知秦王身体不适,并为未曾睡去。
那哐当一声秦王不单听到,还从床榻上坐起。
石言玉以为是自己的鲁莽惊醒了秦王,于是跪地请罪,已抬头见秦王已快步朝他走来,鞋都未穿……
“王爷……”
秦王避开石言玉,伸手捡起掉在地上的布袋,只觉得一种沉痛却又带着淡淡温柔的东西堵在胸口处,不上不下,不紧不慢……
他想问石言玉这是什么,却又想石言玉也不会知道。只是这东西这么熟悉……就像曾经是他生命里很重要的一部分……
“王爷……”石言玉见秦王俊颜白如纸张,神情惊愕,以为自己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娄蒹葭拿着那布袋再次走回床榻,他将布袋中的东西倒在床榻上,只见一个檀木盒子,和一个沉香木簪子……
此二物,皆如惊雷敲震着他的心灵。
沉香木簪!他不会忘记桑为霜临别前的那一夜,请求他为她簪上的便是和这个一模一样的簪子……
而那个檀木盒子……
他琥珀色的眼眸,不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