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些本该你阿爸和爹操持,但…你三叔也是能顶上的,你别推辞,就当是……&rdo;
方氏顿了顿,握住灯哥儿的手,
&ldo;就当是弥补我之前对你们没能好好看顾,辜负你阿爸和爹对我们好意的赔礼罢。&rdo;
季灯怔怔的回视着方氏,半晌,轻轻的&ldo;恩&rdo;了一声。
……
于是第二日,季江就在山外缘溜达来溜达去,最终挑了两颗粗直的松木砍了,搬回季家就着手劈削砸拆,琢磨着给灯哥儿做几张小凳出来,到了夫家也能拿的出手,不至于被瞧轻了去。
因着只有一月余的功夫,季江每天一从地里回来就坐在小凳上忙着不动,紧赶慢赶的要赶出功来,可模样却也是不差几分的。
方老太见了,自然骂上几句,只是都被季海劝阻了,
&ldo;咱们家一点不给灯哥儿陪嫁,说出去要丢死人的,三弟肯出工,又不掏钱,任他去吧。&rdo;
方老太这才没了话说。
于是季江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忙着,季家的日子一如既往。
熳姐儿几次看见渐成雏形的凳子,眼中都闪起一点光芒,然后飞快湮灭,静静的忙着自己手上的活儿。烟哥儿对嫁人这件事还没有太多的感触和认知,只是听着方氏的话,常去找季灯说话,宽慰宽慰他。
依着习俗,成亲前半月,新嫁郎是不能出门走动的。季灯还盘算着再攒一些铜板,便趁着婚前最后一次去县里的机会,带上了新做好的头油荷包。
方氏前一天晚上来了兄妹两个的屋里,从怀中摸出一小串铜板放在季灯手心,
&ldo;看着有啥想买的买上点儿,钱虽然不多,买上个炸果子,再买个头花红绳儿啥的,也够你花了。&rdo;
季灯起初还推拒不肯要,方氏却板了脸,
&ldo;书里头不是说什么长者赐,不敢辞,我给你的,你还有啥好不要的。凳子是你三叔的,这几文钱是我的,拿着罢,就当是我给你添得嫁妆了。&rdo;
季灯攥着手心里的一串铜板,硬梆梆的硌着掌心,
&ldo;那就…谢谢三婶了。&rdo;
十几年来,季灯第一次,这般真心实意的唤了方氏一声。
方氏摆摆手,自忙活自己的去了。
季小妹拉拉站着不动怔怔出神的季灯,
&ldo;哥哥,快睡罢,明个儿还要早起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