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了奴婢自己。”
她自认为,除了掩盖了她对燕晗那点朦胧的真心,这句话说得还算是中肯真诚,也不至于牵累旁人。
“没有心悦之人……”
燕晗顿了顿,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神色说不出是凝重还是喜悦,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
江鸣雪略微往后退了半步。
她看着那双眼睛,金黄色的光芒微微闪烁的片刻,她觉得其中有一种如释重负的释然,转眼间却又有一种期待落空的失落。
燕晗往她面前走了半步。
他的目光似乎清醒了片刻,却有些缠绵地从她的脖颈和嘴唇游走而过,最后才对上她的眼睛,
“朕不强求你。”
他轻锁着眉,缓缓转过身,虽然喝了许多酒,身姿仪态还是很有气度,矜贵自持,天子风姿。
江鸣雪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从承天殿里出来的了。
望着路上的孤月,她有时觉得自己并不了解燕晗。
她也不明白,燕晗为什么总是问她一些勉强的问题,可最后又往往宽容。
只是那浓烈的酒气下,白檀的香气一直萦绕在她的记忆中,伴随着她微不足道的心动与困惑。
而她还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的夜里,承天殿的灯也一夜未熄。
燕晗的酒微微醒了,却更加烦躁心郁。
他厌恶这种感觉,也不想成为一个优柔寡断的帝王。只是比起那种彻骨的疼痛,这种困惑却也没有那么糟糕。
……
今年的万寿节就快要到了。
燕晗是炎夏的生日,去年此时他正好在南征,宫里由陈太后操持,也就没有怎么庆祝这个万寿节。
今年燕晗在宫里,一时就有些热闹了。
百官列候都进宫朝见,南越一战后大荣国威显赫,外邦也频频派使节入宫,燕晗几乎像是天下共主,只是他自己却不怎么上心在意。
江鸣雪今日很早就从住处出来了。
她觉得,在燕晗的生辰,她该送他点什么,毕竟二人也算朝夕相伴,而今已经快要两年了。
只是寻常的珠玉奇珍,他大约已经见得多了。古迹字画,也没有帝王寻不来的。若论亲手所制的香囊或者佳肴,她的手艺又实在有些拿不出手。
想了许久,她觉得可以送燕晗一只云雀。
一来,万物有灵,有血有肉的生命或许能让燕晗觉得亲切一些,虽然不像稀世之宝那样华贵,却不冰冷。
二来,云雀的叫声也很好听,她未必会一生都留在宫里,送只鸟儿,也算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