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也判了,罚也罚了。”
江鸣雪挡在兄长身前,神色淡漠,目光凛冽,只冷声道:“唐大人现在是无罪之身了,陛下若真要责罚……”
“那便只管赐死我。”
她太难过了,大约也是不敢细思的缘故,现下并没有心思考虑是不是燕晗害了她的兄长。
但她的心中确实不由分说地燃起了对燕晗的恨意与怒火。
狱卒终究还是没有拦她,会不会如实去和燕晗复命也不得而知,但江鸣雪不在意,也一步都没有回头。
……
承天殿里的太监们今日大约都遭了殃,唯有常常近身服侍燕晗的刘公公,此刻还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此刻,燕晗正看着大理寺前两日送来的折子,皱着眉,几乎要将纸张揉碎,凛声道:
“谁判的?”
因为江鸣雪的缘故,他有些厌恶唐明月,当初饶他一命也是勉强,这封禀明判决结果的折子他便一直没有碰。
今日打开时,却已来不及了。
鹤冰跪在地上,已经许久没有起身了。但任凭他怎么查,却还是不知道这大理寺为什么枉顾律法,做出这样偏颇的判决。
刘公公在御前十几载,几乎从未见过帝王这般恼怒的样子,终于还是吓得跪在了大殿上,叩下几个重重的响头,
“陛下饶命啊!”
他叩头的声音极响,不过几下,就在金砖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老太监在宫里侍奉许多年,手底下带过不知多少人,却从未有一次遇到这般阴差阳错的事。以至于今日他打探了各种原委后,只觉得性命不保。
在燕晗冷峻的视线中,刘公公终于颤抖着年迈的身躯开口:“日前,陛下将唐大人那案子交给大理寺,瞧着颇为震怒。”
“只说,让大理寺看着办,不必回禀……”
“那大理寺卿原是个谨慎妥帖的人,摸不准陛下的心思,便托人来问了问御前的一个小太监。”
听到这里,燕晗似乎轻笑了一声。
刘公公一直不敢抬头看帝王,咽了口唾沫,才接着道:“那小太监瞧着,陛下似乎属意江姑娘,可平日又见江姑娘常与唐大人来往,她还几次为其求情。”
“底下的人爱捕风捉影,这小太监再添油加醋地一编排,大理寺卿大约是揣度,陛下因此心中恼了唐大人……”
“这才……特意判了腐刑。”
说完,老太监又磕了几个响头,额心已经见血,却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是奴才没有管教好手下的人!”
“求陛下饶命!”
燕晗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看着那纸奏折上刺眼的字迹,想到大理寺卿当时是以怎样邀功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