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浮白面对陆少景一揖到地,道:“大恩大德,浮白终生铭记。”
“驸马客气了,幽篁是在下堂妹,都是应该的。既然驸马回来了,在下也不便久留,也该告辞了。”
楚浮白一怔,问道:“那他们的伤?”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只需静养即可。楚驸马,后会有期。”
楚浮白叮嘱陆幽篁好生休息,又亲自把陆少景送到衙门外,一路上他对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陆少景都好奇了:“难道驸马不想知道昨晚的事?”
“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楚浮白苦笑摇头,“就算把霸绝山庄和南山金矿都给我,也弥补不了他们受伤的事实。无所谓了,只要他们还活着,什么都无所谓了。”
“驸马豁达,难怪幽篁……”陆少景话说一半就停,只抱拳告辞:“楚驸马,在下这便去了,后会有期。”
送走陆少景,楚浮白立刻折返县衙去探望另一个伤者:傅铁崖。
傅铁崖受伤最重,比无垢还重,他仍在昏迷。
楚浮白吩咐玄英素雅照顾陆幽篁和陈秾,庚娘红玉照看陈玄理父子,四妙分别照看无垢和傅铁崖。
安排好这些,楚浮白找了一把长剑,来到最先和袁玮见面的凉亭。
有心练剑,但心绪不宁,招不成招,式不成式。
楚浮白发泄似的拿剑砍那些刚刚发芽的树枝、小草,如疯了一般,直到累得气喘吁吁他才停手,坐在亭子里,盯着冰冷、锋利的剑身,陷入深深地沉思之中。
晌午时候,袁玮亲自为他端来酒菜,楚浮白也没有胃口,他把剑纳入剑鞘,问道:“你怎么看?”
袁玮一怔,立刻叹了口气:“无法接受,但不得不接受。”
楚浮白道:“刘家和你有毁家之仇,更是逼得你装疯卖傻,如今一夕覆灭,你大仇也算得报,难道还不开心?”
“开心,可不是亲手报仇,多少有些遗憾。”袁玮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方才沉声道:“自驸马来到北山县,至今已有近两个月。袁玮有幸与驸马共同为北山县百姓努力,共同为扳倒刘家努力。好不容易有些眉目,眼看将要开花结果,却不料中途杀出三皇子一行,我不甘心。昨夜北山县衙,我们孤军奋战,无有任何支援,也没有半分功劳,我更不甘心!”
楚浮白哼笑道:“你的不甘心和我是一样的,但是,不甘心也要甘心。”
“驸马难道就愿意眼看着三皇子摘取一切功劳?”
“不愿意也得愿意。摘取功劳的不是三皇子,是三皇子背后的人,他也是我们的最大依靠,但显然,他并不信任我们。是啊,如果是我,我也会派遣最亲的人去接手金矿。一个女婿半个儿,终究只是半个儿。”
袁玮也跟着苦笑,为楚浮白倒了一小杯酒递过去:“驸马有何打算?”
“他让我巡视天下,三年不得回京,我自然要继续前进,倒是你,你还想继续当这个北山县令吗?”
“下官还能继续当这个县令吗?”
“又没有撕破脸,这点面子我应该还是有的。”
“若果真如此,下官愿为驸马,守好北山县。”
楚浮白吁了口气道:“一切照旧,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临走之前,我可以帮你做些规划,至于如何治理、能不能治理好?还要看你的能耐。只要你有这个能耐,日后我自会设法将你调往京城,你也可以借此重立袁家。”
袁玮起身作揖,郑重的道:“愿为驸马效劳。”
“什么效劳的话就不要再说了,真正的赢,永远都是共赢。我一时失察把南山县拱手送给了武当李家,北山县不能再送给任何人了,我们就以此为根基,共同发展,让北山县成为袁家和楚家的兴起之地,如何?”
袁玮热血沸腾,当即正色道:“袁玮定不负驸马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