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满面生疮,严重到根本就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他瘦得脱相,衣衫褴褛,看上去很像是个乞丐,却对乞讨没有丝毫兴趣,只顾着左顾右盼,不知是在寻找着什么。
在视线触及客栈大堂内的那一刹那,他瞬间停住了。而后,他忽然直直地对着大堂中的那对母女,冲了过去。
母亲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护住了怀中的女儿。那孩子也被吓得不轻,顿时哇哇大哭了起来。
旁边,一个正在吃饭的庄稼人眼疾手快,起身一把拦住了来人,道:“诶,诶——老乡,干嘛呢?你认得人家?”
他试图拦着来人,却没料到来人力气极大,竟一下子就甩开了他,还使他倒退了两步。
这么一下,那庄稼人还有些懵。来人骨瘦如柴,而他们却是日日种地的,自有两膀子力气。再怎么着,也不至于使了劲拦的,还让人一把推出两步去。
刹那间的工夫,那男子已经到了母女近前,一把拉住了母亲的手臂。他握得不知有多用力,眼见对方的肌肤肉眼可见地被按出了痕。
“啊——你松手!”女人被吓得不轻,一边把孩子往后放,一边极力地挣扎。
见这情况,白芨旁边桌的江湖人士也站了起来,几个人一起到了那男人旁边,试图将他拉开。
那人却谁也不理,只顾盯着母女二人,无比迫切地盯着他们。“啊啊!”他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
竟是个哑巴。
“这位……仁兄,”一名江湖人士开口,“这位夫人并不认得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快放手!你若还不放手,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第46章捕头[]
男人当然不会放手。他仿佛根本就看不见身边的人,也听不见耳边的话。他盯着那对母女,不住地“啊啊”。
没有人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就像是海洋中的孤鲸,竭力地释放着自己的声音,却收不到任何想要的回应。
眼见着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此人却还是不肯松手,一名江湖人士皱皱眉,一把握住了来人的手腕,使力,试图逼他负痛松手。
那男人却仿佛根本就感觉不到痛,丝毫也没有动摇。
此时,白芨也赶上了前去。
看得出,此人虽然来得怪异,情绪激动,却暂且并没有伤人的意思。于是,白芨先礼后兵,试图先安抚对方,道:“这位……公子,你有何事,若是说不出,写下来也好。”
男子充耳不闻。
反倒有个庄稼汉奇怪地看了白芨一眼。也是白芨自小寄居苗谷,目之所及的人读书写字都是理所当然,因而并不知道这世上大部分人其实并不会读书。写字可不是街上随便指个谁都会的,别说是这样流浪汉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