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的视线仅仅停顿了一秒,而后又落到朝见身后:“池衿在这儿对么,我要见他。”
“……”
朝见想要拒绝,可看见阮蔚那双血红的眼和她无力的躯体,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啊。
再想到池衿几乎是哀求一般的话,朝见拦在阮萳之面前的脚又怎么也收不回来了,原来两相为难便是如此啊。
朝见心疼的快要分裂成两半了。
“二师兄。”
崔晏君忽然用力将朝见向旁边一扯,朝见猝不及防被她拽开。
朝见:“师妹你……”
崔晏君没有看他,而是盯着阮蔚:“蔚蔚,去吧。”
阮蔚点头。
崔晏君又何尝不痛呢。
是她来的太晚了,晚到没有办法救下任何一个师侄,只是这么想着,崔晏君垂在身侧的手就不住的颤抖。
可人之将死的最后一面。
因为没有人说得准这样是会减轻痛苦还是加剧痛苦。
所以崔晏君无论如何也不想让阮蔚错过。
论真站在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师长生也哽着不敢仔细地看,他们虽然都答应了池衿,却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拦住阮蔚。
师长们总是心疼两个孩子。
他们是最容易妥协的。
刚刚才被姜榕榕用逢春术救醒的常怀瑾猛地张开双臂,他义无反顾的挡在了阮萳之面前,眼泪鼻涕一齐下:“师姐……师姐、你不能过去……呜、师姐!”
“怀瑾啊。”
常怀瑾一愣。
对上常怀瑾,阮蔚不想说什么弯弯绕绕的话,常怀瑾听不懂的,她只是非常坦白的说:“你不让我见他,他死了,我也会死的。”
没有压低声音,也没有刻意渲染情绪。
只是很平淡的话。
却让所有人听了忍不住为之一振。
姜榕榕感觉自己都快哭干了,她身边的望溪行抿了抿唇,一向冷冽的眼里说不清为什么也泛起了水花。
常怀瑾慌张的要命:“师姐你……可是小师弟他说了的……”
“怀瑾。”
阮蔚只是再一次唤着他。
听到阮蔚方才所说,阮萳之几乎是下意识的紧了紧手臂,他终于意识到了阮蔚的决心,瞬间就沉下了脸:“让开。”
常怀瑾被阮萳之毫不费力的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