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聩不明的天翰王迷恋上官飞燕的美色,哪舍得放她走,一阵心肝宝贝的肉麻安抚之后,好说歹说,并一再保证要教训燕鹏举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上官飞燕才停止哭闹。
把蟒蛇切开,拉出炎潆雪,燕鹏举喂了颗回春续命丹,她牙关紧咬,根本喂不进去,急切之下,他把丹含在自己嘴里嚼碎,再嘴对嘴的喂去,才算让那救命的丹药及时给她服下。
“王上,您看这简直是太不成体统了,大殿下当这天翰王宫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呢?”
上官飞燕半偎半靠在天翰王怀里,一惊一乍的尖叫道。燕鹏举猛的一回头,眸中凌厉的杀机让她一凛,但她马上又挺起本就高耸的胸脯。天翰王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如果不快点解决不肯回天剑门的燕鹏举,她的儿子就与王位无缘,她的无限风光很快就是昨日黄花。
知道上官飞燕跟长子不合已久,天翰王懒得去追究谁是谁非,向来都是和稀泥,这时也是同样想法:“王儿,你着实是不像话!还不把那贱人丢掉,去换身衣服,父王有话问你。”
以前有很多次类似的情况发生,燕鹏举通常是扬长而去,上官飞燕抱怨一番,事情就过去了。但这次,他们俩都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
杀气腾腾的燕鹏举露出恶狼盯着猎物的凶狠目光,略过父王,对名义上的母后直呼其名:“上官飞燕,你玩什么花招,直接冲我来。炎潆雪没事便罢,若有你,你要用命来偿!”
“王上,大殿下是真的要杀我们母子啊!我们母子没活路了,早死早干净!”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把戏很老套,上官飞燕不在乎,只要管用就行。
天翰王气得浑身发抖,厉喝道:“孽障!还不向你母后道歉?”
燕鹏举凄厉的长笑一声,有些情绪失控的吼道:“冷宫里被你关了二十年,刚刚死去的女人,她才是我燕鹏举的母后。上官飞燕这狐狸精不配!”
上官飞燕返身抱住天翰王,惊惧叫道:“他简直是目无君父,对王上都直称‘你’,是不是觉得杀了我们母子还不够,还要弑君父篡位啊!”
王位上坐久了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弑君篡位。加上燕鹏举在接连的打击之下情绪失控,天翰王瞧着也像,气得大吼:“孤王就是死了,这王位也轮不到这个孽障!”
“来呀,侍候王上拟诏。”上官飞燕精心策划为的就是这一刻,她的准备也极充分,一声令下,马上有太监送上应用之物。
别说在气头上,天翰王看不出猫腻,就算是正常状态下,昏聩如他也只是会夸上官飞燕善解人意。
“你以为,害死了母后,这天翰王的位置我会愿意坐么?你以为,从今天起,这天翰国的存亡与否,我还会在乎么?”燕鹏举悲怆的大笑,笑得涕泪俱下。
天翰王一世昏庸,偏这一时清醒过来,猛的将写诏书的笔扔下,急切的问:“难道天翰国面临危机了么?”
“你只在乎王位不保么?不用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要死,它还是能够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的。希望这段时间足够拖延到你入土为安。”
燕鹏举恶意的嘲弄,像晴天霹雳震傻了天翰王,也给上官飞燕敲响了警钟。
昏聩了大半辈子的天翰王,像一头终于睡醒来的狮子,老则老矣,昏沌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他臃肿笨拙的身板也挺直了许多。“孤王在,天翰国就绝不会亡!”咆哮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震人心魄。
恨,难以压抑,燕鹏举的脸色铁青,对父亲的豪言抱之以“嗤—”的冷笑。
“王儿——”
燕鹏举一脸决绝的抱着状若死人的炎潆雪扬长而去,天翰王的声音嘎然而止。在是否问罪于这个逆子的问题上,他难下决心。
上官飞燕出奇安静,没有落井下石挑拨他们父子关系,那双勾魂水眸里透出慌乱与不甘的神色。燕鹏举言下之意,她不敢深想,却不得不深想。天翰国危矣!这个念头如毒蛇噬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道理她懂。天翰国毁于一旦,她所有的心血与努力都将付之流水。
苦心诣脂谋划多年,总算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忽然得知连同所拥有的都将是水月镜花,上官飞燕欲骂苍天,最终却是楚楚可怜的偎进了天翰王的怀里,一语未发。
“别担心,有孤王在,天翰国的天变不了。”揽着小鸟依人的佳人,天翰王心中燃起熊熊战意。同时,顺者昌逆者亡的王者气慨也在这一刻不可扼制的爆发。他以从未有过的杀伐果断,即刻下诏册立王后所生的次子燕鹏屹为太子,并将忤逆犯上的长子废为庶民。
失去了该有的狂喜,上官飞燕只觉得心里苦丝丝的,连谢恩都明显有些勉强。天翰王心不在焉根本没有留意,匆匆去了御书房,急召一干重臣进宫议事。
上官飞燕也把祖父上官博召进王宫,祖孙俩关起门来密议。
王宫里的一丝风吹草动,都会在极短时间内传到王城各大豪门贵族掌舵者耳中。凤家也在其中,而且由于上官婉秋跑回凤府,示威般将炎潆雪受伤的事在府中大肆宣扬,凤南天也对此格外重视,待进一步消息确实,他召开了族中长老会的紧急会议。
富丽堂皇的议事大厅里,流光溢彩的琉璃灯明灭不定,如同参会各人的心情阴晴不定。跟上官家走得近的人都高谈阔论,认为上官家更上一层楼,凤家也会水涨船高,总之在他们看来是形势一片大好。反观以凤南泽等关系与炎潆雪更近的凤家人,他们都面色出奇的凝重。
眼半睁半闭的听大家打了一会儿嘴仗,凤南天忽然点名:“兰生,说说你的看法。”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状况,凤兰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问我?”
“是,作为凤家少主,遇到突发状况,要对情势有个明确的判断。”加重了语气,凤南天毫不留情的斥责:“比起贞儿,你的年龄与学识,乃至见识,都要强过她太多太多。而你一介堂堂男儿,当真不如她有主见吗?”
臊得脸都没处搁了,被逼无奈,凤兰生抛出了并不成熟的见解:“我觉得天翰国情势怕确实危急的很了。大王子燕鹏举之前花那么大代价,把贞妹的灵马群弄来参加十国赛的团体赛,扬天翰国之国威的心情已相当迫切,他急于在十国赛上给天翰国造势,更说明天翰国的情势不妙。”
半眯的眼中睁开来,凤南天淡淡的又问:“既然他忠心为国,王上何以废他为庶民?”
王上发昏是常事,哪有为什么啊!急得脑门上都冒汗了,凤兰生借着喝茶的机会,强自定了定神,信口答道:“大王子当众表示放弃了王位继承权,王上这么做不过是为了颜面好看些。再者王上需要一个愿意全力支持他的势力,上官家自然是首选,立王后之子就是为了拢络上官家。”
“那么,你认为凤家要如何行事?”
“我认为——”揣度着父亲的脸色,凤兰生小心翼翼的答道:“凤家要做两手准备。一方面明确煊儿继承人的身份,让上官家得势后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