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儿把灵宠收进了炎凤令。”
简洁的一句,比惊雷的威力更大。作为凤家二房嫡长子,凤南泽清楚灵宠收进炎凤令意味着什么。他的脸色变幻不定,有惊异,有狂喜,更多的却是懊悔。那只灵宠,本来是属于他孙子的,就为了一个执事长老的位置,他跟父亲商量将灵宠给了凤兰生的儿子。“烨儿的运气真好。”他勉强一笑。
“是凤家气运昌隆,也是你的成全。二弟,你的心胸让大哥也自愧不如。”凤南天说得诚挚无比,真实的想法只有天知道了。
早知今日,就是脑子让驴踢了,我也不会送出那只灵雀儿。一边暗道晦气,凤南泽一边打起精神来说:“大哥说的哪里话。就算是成全,那也是贞儿。行,我这就去顾家。”
“她修炼的功法不能让顾家人看出什么名堂来。一旦她能够移动,要尽快带她回来。”
“这我晓得。”凤南泽已经控制好心态,明智的不再懊悔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他正要离开,南墙的画面又如荡起涟漪,墙面中分,露出的通道上走出三位久未谋面的老祖,这一惊非同小可,忙上前行礼。
“走吧,我做你的随从。”手虚抬,凤非凡掌间涌出一道无形的气波,凤南泽被迫直起身体,不由自主的朝门外行去。
非凡老祖做我的随从?凤南泽诚惶诚恐。哪怕清楚这位老祖只是讨厌繁文缛节,哪怕清楚老祖着急去见炎潆雪。呃,难道除赠灵雀之功,那丫头另有过人之处入了非凡老祖法眼?
“炎姑娘醒了。”
竹影飘摇间的木屋内,传出低低的惊呼声。在屋外徘徊的燕鹏举猛的转身,如飞般冲进那幢精致的重檐木屋。
东厢房内,炎潆雪睁开迷蒙的眼,打量着床前四张并不认识的脸孔。直到燕鹏举的脸挤进来,那四张脸孔同时后退,木地板上响起比猫足落地更轻的足音,
足音消失在门外,屋中剩下的两人相互凝视,无一人开口出话,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略显清瘦的燕鹏举想着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干咳数声,打破僵局:“你怎么样?”
恰好炎潆雪在这时开口说:“是怎么回事?”
两人同时又道:“你先说。”
饶是平日里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此时也有些受不了。炎潆雪脸上飘起红云两朵,含羞带娇的闭上眼。
花丛浪子燕鹏举竟也有难得的慌乱,讪讪道:“那个,咳,刚才四婢都是自幼服侍我的,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我的秘密?”炎潆雪情不自禁的抚颊,脸上光滑如脂,并无面纱遮挡。迅速的冷下脸来,她说:“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没问题。”
燕鹏举答应得太爽快了,让炎潆雪不免怀疑起他的诚意:“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事,会不会让你为难,就敢直接答应?”
“到时候真要是为难,大不了就是食言嘛。”
“无耻到了你这种程度,也是一种境界。”很奇怪,居然就相信了燕鹏举的真诚,这一刻,炎潆雪完全相信他会对自己信守承诺,很干脆的说:“我要修炼,不希望受到干扰。有什么事情,都等我修炼结束再处理。”
“我是你忠实的守门人。还是随传随到的那种。”挤了挤眼,燕鹏举露出那种成年人都懂的暧昧眼神,露骨的大吃豆腐,奈何碰到炎潆雪不解风情的极品美女,熟视无睹,让他好生无趣。他没有看到,在屋中只剩她自己时,她无声的笑了,不见血色的脸庞上露出堪称明丽的笑靥。
收慑心神后,炎潆雪开始检查起体内情况。按理说流了不少的血,身上伤势严重,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好,体内真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充盈。奇怪的是真气性质不同了,以前清凉如水,现在却是清凉中透着丝丝寒气,也不晓是是好是坏。
担心只在一瞬间,很快,炎潆雪就将真气变异一事抛开,潜心修炼起来。
在凤家修炼时就已出现过的屏障,再度出现,比捅破一层薄纸来得更容易。她有些疑惑:为何传承记忆中长春真人讲每个境界的突破都难于上青天?难道是长生天赋予我的特殊能力,为了让我尽快提升实力?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信念的力量是无穷的。被迫吸收了大量寒冰蟒精元的炎潆雪,在冲破长春养生功第一重蕴气的境界屏障后,一路高歌猛进,跨越了养气境界,直冲至第三重凝气境界,长春真人称为“法力”,而她自命为“真气”的气体,通过高速循环压缩后,开始出现液化的趋势,真气的运转才算慢了下来,直至停顿。
退出修炼状态,炎潆雪感到全身粘乎乎的,带着一股子恶臭味。难道我身体内还有这么多杂质吗?她嫌恶的捏起鼻子,正要叫人,却又一愣。眼前的景物,由于关了门,又未开灯的缘故,本来看上去应该模糊的,现在却纤毫毕现。门外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飞虫碰到蛛网的振翅声音都清晰可辩。天地,已在她面前呈现出不一样的层面。
顺手一摸,圆月弯刀的柄就在她落手处。没有生命的刀,这时也仿佛跟她的心有了某种奇妙的感应。一时兴起,顾不得清洗身体,她提刀跃起,翩如惊鸿穿窗而出。在婆娑竹影间,恣意飞洒着心头的喜悦。
高速旋转的刀,带起一道雪亮的弧光,以肉眼难辩的速度,在竹影间穿梭,已经看不清刀尖的所在。刀尖指处,似有无数的尖刃绕其旋转,产生的强大螺旋气劲撕裂了空间,蜂鸣音不绝于耳。
一次闭关,她的实力竟精进如斯?燕鹏举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肃穆。就在这时,炎潆雪发现了他的所在,遥遥一剑劈来。
那一剑,剑气如虹,其势难挡。燕鹏举却抿嘴轻笑,没有闪躲的意思。突然,有香风入鼻来,他身体也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柔劲击得一晃,让那气势惊人的一刀劈了个空。一劈不中,刀芒击在地面上,溅出一溜儿火星,坚实的石板地面仿佛一块丝绢,被轻而易举的撕碎,石屑飞射,石粉飞扬,地面平空出现了一条平直光滑的沟。
不忙着向落在身旁的女子道谢,燕鹏举盯着炎潆雪欣然道:“师叔祖,她不错吧?”
头梳羊角髻,五色丝络自髻上垂落,随风飞扬。一张可爱的娃娃脸透着些古灵精怪。明明眼中有赞赏之意,见问,她竟撇起嘴:“也就那样吧。没你们两个臭小子形容得那么变态。”
“女人呐,你的名字叫嫉妒。不过,以师叔祖的岁数而言,炎潆雪能够让您产生嫉妒之心,也是莫大的荣耀了。”
“小子,你是在说老太婆白活了几百年,白白浪费了粮食,白白浪费了天地灵气,还不如这丫头片子二十几年来得有贡献吧。”原本是说笑的,声气里多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让这位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女子泄露出了真实的感受,又惹得燕鹏举一阵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