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叫你了!我另外找别人。”侯小江说。叶倩儿看着他,咬着嘴唇,眼睛湿润了。侯小江抱了她一会儿,低声对她说:“我也舍不得丢掉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但是我没有其它的办法了。我们总不能坐吃山空吧?”叶倩儿依偎在侯小江怀里,流着泪说:“那你也要保重身体。”“嗯,我明白。”
侯小江离开了旅馆。他没敢去叶倩儿家。因为叶倩儿父母在县医院上班。而且他怕叶倩儿父母发现他们的暧昧关系。他直奔汽贸公司。他在汽贸公司的小卖部买了盒雪糕,便往家走去。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来他忘了给李倩儿打电话了。
于是赶紧掏出电话拨了出去。李倩儿正在上网,看见是侯小江的号码赶紧按了静音。但是铃声响了半天还在响。李倩儿想了想,还是接听了电话,假装很冷漠地问道:“喂?你怎么这么久才给我打电话啊?你不会是背叛了我吧?”
侯小江连忙说:“不是的,我今天去乡镇视察去了。”李倩儿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侯小江试探性地问道:“你现在还在家吗?”李倩儿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侯小江笑了笑说:“你猜,我想干什么?”李倩儿娇嗔地骂道:“滚!谁理你?你不想干什么就挂了吧!”
“哎哎哎,你别挂!”侯小江慌张地喊道,“别挂,千万别挂。”李倩儿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我想请你吃饭。”“哼!你想干什么?想约我?我凭什么要陪你吃饭呀?”侯小江说:“你别误会,我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就是想和你单纯地聊聊。”
“我没兴趣!”
“不是的!我真是想找你聊聊。我是诚恳的。”
李倩儿说:“如果你是诚恳的,你现在就到我的店里来!”
“好嘞!马上就来!”侯小江高兴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侯小江匆匆地跑到了李倩儿的旅行社。侯小江推开门一看,只见李倩儿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旁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饮品和零食。看着李倩儿穿成这个样子,侯小江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他笑着说:“你看你,穿成这样,我还怎么谈事情啊?”
李倩儿笑了笑说:“我又没有让你非礼我,你害羞什么?快坐呀,别站在那里傻愣着。我们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单独呆在一起了,今晚我们喝点酒吧?”侯小江说:“好呀。我正愁没酒喝呢。”李倩儿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啤酒,递给侯小江一瓶。侯小江接过了酒杯,先闻了闻,然后说:“这是什么酒?这味道怎么这么奇怪?我从没闻到过这么香的酒?”
“这是红河的特产。”女售货员解释着,“我们这儿有三种酒,都是特供款,所以味道比较特殊。”“哦,原来是特供。我说怎么这么香呢?”
侯小江问女售货员:“这酒多少钱一瓶呀?”
女售货员笑着说:“五块钱一瓶。你要吗?”侯小江笑着说:“我倒想尝尝,可惜没带够钱!”
女售货员笑笑,说:“没带够钱也可以赊账。不过我们这里不赊账。”
“呵呵。我知道。我没打算赊账。”侯小江笑着把钱包打开,翻找了一番,把一百元钞票全抽了出来,递给女售货员。
李倩儿说:“哎,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不会是偷的吧?”侯小江把钱塞回自己钱夹,笑着说:“哪里有什么钱可以让我去偷的?我这是借的。”“借的?我不信,你是不是偷的?”
“我哪里有时间去偷东西?”侯小江说:“我现在的时间都花在赚钱上了。不过,我真的是借的。”
侯小江说着就把那一百块钱放在桌上说:“我这次过来就是给你送钱的。我们这儿的房租太贵了,我实在是付不起。”李倩儿说:“你不用担心这些,我给你垫上,你不要有负担。”侯小江叹息一声说:“唉,你是我遇见的最善良的姑娘。”李倩儿说:“你错了,你遇见的每个姑娘都善良。”侯小江苦笑着说:“是吗?”
侯小江和李倩儿吃完了饭,两人手牵手漫步在街头。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侯小江突然问李倩儿说:“我们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难道你从来就没有对我动过一丝感情吗?”李倩儿摇摇头说:“没有,一丝都没有,除非……除非……我喜欢上了你,不过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我疯了!”李倩儿停顿了一下又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男孩,即使我爱上了某个男孩,我也绝对不会嫁给那个男孩。”
李倩儿看似无意中的一句话却令侯小江内心波澜四起。他问李倩儿:“为什么呀?”李倩儿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侯小江,说:“我不能爱上任何男孩,否则我会痛苦。我的心灵承受不了任何伤害。”侯小江惊讶地看着李倩儿,说:“可是……可是,你也应该交朋友呀,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孤独。虽然你的心很大,但你并不是孤立的。”
李倩儿微笑着摇摇头说:“谢谢你的安慰。可是我还是坚持我的观念,我不能爱上任何人。”侯小江问:“我可以问你一个私密的问题吗?”“当然可以啦。”李倩儿笑着答应。侯小江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觉得我帅气吗?”
李倩儿笑了一下,然后说:“你不帅气,可我喜欢你这个人。”侯小江急忙追问:“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爱我呢?”李倩儿说:“因为我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不合适?我们哪儿不合适呀?”“哪儿都不合适。”
“我不明白。我们哪儿都合适。”“你没听清楚吗?我说,我们两个不合适!”侯小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我就是想知道,我们怎么个不合适法儿呢?”李倩儿沉默片刻才说:“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你知道吗?”侯小江瞪大眼睛看着她:“早就?你骗我吧?我怎么一直没有发现?”
“不相信吗?”“不是不相信。我是不敢相信。”
李倩儿轻声说:“那我跟你说说我的故事。”于是,她就从自己初恋开始讲起……
“你说的故事都太遥远了。那时候我连名字都记不清了。”侯小江说。李倩儿笑着说:“你别忘了,你刚刚认识我的时候就说你叫侯小江!”
“我那是胡扯的。”侯小江说,“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那时候根本不认识你!”“那你还说你喜欢我?”“我……”“行啦,别编了,我不相信。”“真的,我真的是胡扯的!”“哈哈,我就知道!”“啊?那你为什么相信呀?”“因为我看得出来。”侯小江说,“我看得出来你对我是真心诚意的!你不像在撒谎。”
侯小江和女售货员分别之后,他坐公车来到了一家宾馆,进门前还不住往身上扫射,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士跟踪自己,他怕被警察抓走。
侯小江在一张床上躺下来,点燃烟慢悠悠地抽着。窗外传来了阵阵海浪声。此时的侯小江思绪纷飞,回忆起了许许多多的旧事。这些旧事中,有他和他妻子美好而温馨的甜蜜记忆;也有他和他的母亲在病床边流泪的凄惨场景;更有他妻子在他怀里死亡的悲壮画面。
侯小江抽完烟站起身,走向阳台。
窗外夜幕笼罩着整座城市,繁华的灯火映衬出了它与众不同的魅力。侯小江望着天空发呆,他的脑海里闪现着妻子和他父亲的身影,还有一幅幅血淋淋的残酷景象。
他忽然想起,妻子曾经说过:“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离婚。你要娶一位漂亮的姑娘结婚,然后生几个小宝贝。等你的孩子长大了,他们会喊爸爸妈妈。那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是,他不能够做到。
他只能忍着悲哀,忍着失去妻子的痛楚,继续生活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他不由想起今晚李倩儿所讲的那段话,她说她宁可不要任何男孩。
侯小江不明白,如果一个女孩连爱情都不敢渴望,那她还能奢望什么呢?
这时,侯小江的耳畔响起了一种奇怪的歌曲《我们》,他不知道这首歌唱得是谁的故事。他打算睡觉了,可是他怎么也睡不着。就在这时,侯小江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他急忙穿上衣服打开门,只见李倩儿正抱着一束玫瑰花站在他的面前,他激动地说:“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呀!我刚刚还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李倩儿微笑着看着他:“这花儿送给你。”
侯小江拿起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嗅了一口,香味浓郁扑鼻。“哇!好芬芳!谢谢你!”“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至少我收到过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