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你做饭行了吧?!”她怒问。
“当然好!”他一笑,牵着他往前走,差点踩空摔到梯子下。看护去扶他,他甩开,要蓁蓁扶。
蓁蓁说:“我要提菜。”
“让她提!”
蓁蓁抱歉地看了看护一眼,把菜给她:“麻烦你了。”
“没事。”提菜可比照顾这位大爷轻松多了!
蓁蓁扶着他,慢慢地往前走,走了不远,他就与行人撞了好几下。他突然停下来,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怒气。但怒的好像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你怎么了?”蓁蓁问。
“没事。”他闷声说,拿着盲杖在地上乱点。
“走这边。”蓁蓁把他往旁边拉了拉。
“我走的是盲道!”他急躁地说。
蓁蓁无语:“你不知道国内的盲道都是乱修的吗?你要是真的走盲道,不撞到电线杆我就跟你姓!”
他愣了一下,扑哧一声,跟着她的指示走,在她耳边道:“你本来就该跟我姓。”
灼热的气息扑在她耳朵上,她震了一下,抬头瞪他:“好好走,不然扔你在大街上!”
他立即委屈得像小孩子,默不作声地跟着她。走着走着,又与人擦撞了一下,他不悦地蹙起眉,烦闷地呼气。
蓁蓁说:“就是正常人走路也会常常与人相撞,你又何必在意?”
他一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还用猜吗?”她说,“有时候老天爷给你一个磨难,其实是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有更多的机会来聆听这个世界,只有耳、不用眼,收获的东西一定不一样。”
“没感觉!”他说。
她叹口气:“你是不是天天待在家里不出来?你刚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要老闷在屋里,偶尔该出来走一走,多呼吸新鲜空气,听一听人声,感受一下鸟语花香,这对你的身体有益,心情也会开朗一些。”
“除非你陪我!”
“你别什么事都扯到我!”
“不扯到你扯到谁?如果你都不理我,这哪还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
蓁蓁叹口气,懒得和他说了。
回到他家,她让他坐在沙发里,自己转身走开,他又拉住她:“你去哪里?”
“拿刮胡刀。”她说。愣了一下,干脆拉他起来,“跟我来浴室。”
“哦……”他乖乖跟上,走进浴室,顺手拉上了门。外面的看护看见,乖乖地闪远点,免得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声音。
蓁蓁倒是没发现,在摆弄他的刮胡刀和剃须水。转身见他牛高马大地站着,说:“你等下,我去找根凳子。”
“哪里有凳子?”他说,往马桶那边走。
蓁蓁会意,引他过去,让他坐在马桶盖上,然后给他刮胡子,一边刮一边说:“电动的剃须刀,多方便,你稍微认真点就刮干净了。”
“我尽力了。”他说。
“以后认真点。别想着我今天给你刮了,以后都留着我来,我要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