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梁逍不慎被几个侍卫围住时狠狠地划开了肩膀,血一下子就染湿了他原本已经染透了鲜血的车夫衣服。她只觉得心揪成了一团。
“怎么?心痛吗?”不知道何时,楚瑜已经冷笑着走到她身边,话中满是嘲讽,“这样的痛,不知道比不比得上等一会儿他被我抓回去时,穿了琵琶骨的痛?!”
听了这样血腥的威胁,她猛地回过头去,明眸中一片惊痛:“你怎么可以!!”
“怎么?心痛吗?”不知道何时,楚瑜已经冷笑着走到她身边,话中满是嘲讽,“这样的痛,不知道比不比得上等一会儿他被我抓回去时,穿了琵琶骨的痛?!”
楚瑜笑了,那笑中竟都是残酷,丝毫不复他往日的出尘冷冽:“我怎么不可以?”他靠近她耳畔,像往日一样嗅了嗅她身上那种清冷的香气。
可是,这往日让她感到温暖的动作,如今竟使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全身僵硬,感受到楚瑜的靠近,却只是想往旁边躲开。
好似往日温存时的呢喃一般,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知道吗?他的父皇虽然派人要来将他处死,可私下里却让人放了他。但是,我怎么会放过他?!因为,不止他的母亲夺走了我母亲想要的,他更夺走了你!”
她仿佛明白了他二人之间的恩怨竟是从二人的母亲开始已经结下了。只是,自己却推波助澜了一番。
梁逍,说到底,你还是因我而多生了波折。
无奈中,她拉着他的衣袖恳求说:“既然这样,我随你回去,好不好?本来在大乾皇宫,我就已经打算随你走了。你不要相信梁逍说的话,我与他之间是清白的!”
她本来以为他会怒极,可是没想到他却挑起眉毛笑了。
直到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他才说:“你与他是不是清白的,我可要验证了才知道。”
她登时如五雷轰顶一般,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难道眼前这笑得如同恶魔一样的,还是那个曾经出尘冷冽的贺临风吗?不可能!她的贺临风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眼前的这个人,不仅笑容残酷得让人惊栗,而且连眼神都不再是那样的飘逸如仙。
她感到那种窒息的感觉又再回来了,胸口起伏不定。可是,耳边却传来他轻悠悠的一句
话:“你也可以不答应。我不强迫你。不过,你也不能强迫我放了他。”
眼眸轻轻转过那个身上渐渐湿透的人,他的身影颀长挺拔,虽然明显力有不及,可依然没有一丝狼狈和慌乱。她狠狠地闭了闭眼,却发现眼睛干得很。
再次睁开,只看见楚瑜依然笑着耐心等自己回答。她的心像被人用手狠狠捏着一样,这痛蔓延到全身,引得每一处都叫嚣着痛楚。
她看着他,忽然自嘲地笑起来。她原本以为,在上次知道了他利用自己来引梁逍入局以后,那痛就应该麻木了。可如今,却原来还有更痛的。
看见了她的笑,他有点愕然,却更被她随之落下的泪珠吓了一跳。
他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自己深爱这个女子,可如今他竟是如此痛恨她。
看着那晶莹的泪水不断从那双举世倾倒的眸中滑落,他不禁问自己:方才陵王问自己怎舍得这样伤她。若换了那人,是否舍得这样伤她?!
恍惚中,她只听到自己对他说:“若你要证明我的清白,须得先放了他。”
他狞笑着,露出雪白而排列整齐的牙,却让她感到无比阴森。狠狠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他低头嗅着她身上的馨香,良久不舍得放开。
她脸红耳赤地欲要挣扎,他却适时地在她耳边轻声耳语道:“你若想他好过些,就给我安静些。”
听了他这话,她猛地抬眼看去那个还在混战中的人。只见他身边已经堆积了好多伤亡侍卫,血流满地中,浓重的血腥味熏得人想吐。他虽然还会游刃有余,却早已经力有不逮,颀长的身影依然挺拔,却带了点狼狈。
他正举剑迎向一个从后侧朝他突袭过来的侍卫,只见破空声响,一支尾部挂着绳索的羽箭朝他飞去。他灵巧地躲开羽箭和侍卫,却忽然从四面八方射来无数同样挂着绳索的羽箭。
苏清雨大惊,这不分明就是要将梁逍射成一只刺猬吗?这成千上万的箭雨中,他又能躲开多少?
她死死拉着楚瑜的袖子,厉声说:“叫他们停下来!快叫他们停下来!”
楚瑜却一把将她的手打落,狠声说:“你让我停下来?若他这次活着出去了,将来我定会死在他的手里!你不想他死,那我呢?你有没有为我想过?”
苏清雨不知道他这话究竟是何意,虽然她隐约也感觉到二人之间的恩怨似乎并不是她素日所知道的那么简单,可是此刻见到梁逍早已在肩上、腿上都中了箭,她也顾不得细想楚瑜的话,只是一遍遍地哀求他让那箭雨停下。
楚瑜恼怒了,猛地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沉声下令道:“给我射!”
说话间,箭雨越加猛烈了。
一眨眼功夫,只见梁逍被一支冷箭射中了胸口,那力度竟大得将他整个人往后推翻在地。他捂着伤口的手指缝间不断涌出鲜红的血,虽然他试了几次,可始终都无法再站立。
苏清雨心神俱裂,她转向楚瑜,噗通一声就猛地跪在地上,声泪雨下:“求你放了他。让我来换他,行吗?”
楚瑜瞪眼木立着,不可相信地看着她,竟回不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