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还活着的,他信。
但既然芜州城寻不到她,说明她与陈久兄妹三人正逢难,又或者是陈久不愿他再找到她,隐藏了她的踪迹。
他把所有可能都罗列了一遍,重新提笔给卫夷去信。
查陈久的底细。
找到那个曾在盐庄打杂的长工,他记得此人叫王福贵,后被陈久送走。
调集户部所有婚籍或妾籍。
但那毕竟是周国,此法也许行不通。
他只好加了最不希望的一条,去青楼等风月之地找人。
卫封仿佛重新做回了那个沉睿冷静的人,心里已经相信她还活着,就像钟斯说过的话,山河久长,他们终有重逢之日。届时不管她变成了什么身份,他都要将她护到身边来。他不会立后纳妃,也不要什么侍寝宫女,他就等着她,等她长大,等她回到他身边那日。
这股力量让他冷静,重回朝政上,只有他足够强大,才可以完全保护她。
……
傍晚的兰章殿宫灯明媚摇曳,殿上设宴款待四品以上的朝臣。
这是新皇第一次设宴朝臣,许多臣子还拿捏不住分寸,现如今也仍没摸清楚新皇的喜好。但能被设宴,也是一场庆事。
几轮推杯换盏,众臣已知这只是皇上欲与他们亲近的宴会,才放些心。
穆慈是曾被屈氏党羽打压,如今被卫封提拔上来的工部侍郎,他只有二十五岁,一心热枕愿报效朝廷,见龙椅上年轻的帝王对几个老臣谈论的政事不怎么感兴趣,便说起诸国间的闻论。
“亥国设立女太子,听闻此太子不过年十六七,又无文韬武略,亥国难道不担心一朝倾灭?”
一旁臣子接话:“亥国那好歹还是个勤学苦练的女太子,但周国……”那臣子笑了几声才继续,“近日传来的监举信箱各位同僚都知了吧?不知周帝如何想的,信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的话。”
“周帝那般昏庸荒淫的君主,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宠完后妃宠女儿,依我之见,那国都得被败完。”
徐沛申是周国人,内心多少也不愿听到母国被如此品论。
他道:“监举信箱的用处一试便知,这毕竟是新奇的法子,总是难料。”
“忠平侯也说了,总是难料,那周国做过什么好事?”
厉则道:“周帝总归已遣散后宫,此举对周国来说也是幸事。”
宋梁寅才刚入齐,被封为四品侍郎,听得人这般看不起母国,也有些不忿,笑道:“周帝荒淫多年,能把心思扑在政事上倒也让我大开眼界,那嫡公主如今病愈,传闻也是幡然悔悟,父女俩都在学习治国。我已为齐臣,自是忠心效齐的,但生在周国,自然也有一番期待。”
他放下银樽,笑望高坐于龙椅上的卫封:“皇上如何看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