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此处住宅的老伯来了,他向慕天遥行过礼后,便去将屋檐下那些红纱灯笼点亮。
红纱灯笼散发出柔和又迷蒙的红色光晕,看得久了,竟像是新婚夫妇洞房时里面的景象,红红的纱帐,红红的烛光,红红的嫁衣······
这可是他师父对那女子始终如一的情感?
这可是他师父对那女子的一分牵挂和思念?
水榭楼台投映于地上,深翠幽篁投映于地上,黑夜魅影和往事迷情,搅乱粉扇此刻的心境一片凌乱。
为什么那女子不可以什么都抛下,同他爱着的男人远走高飞?
如果选择远走高飞,或许还能为彼此递一盏茶水煮一次饭菜。活着,人在一起,死了,魂魄也可相依。
可是他们没有。
寒凉的风吹来,粉扇抖索地抱起了双臂。
“冷吗?”慕天遥柔声问。
“冷”粉扇不自禁地点头,更紧地拥住了自己,她瑟瑟道:“这初夏的风竟然如此寒凉。”
“来。”他伸臂来拉她,将她拥在了怀里。
她浑身一颤,微微抬眸看他,见他的双眸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别这样。”粉扇颤了颤,想要挣脱,无奈他抱得很紧。
“唉······”他叹了口气,似乎为她的抗拒而无奈:“我只想这样抱着你,好好地同你在一起。”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凝到天遥的脸上,却是无助,道:“你不该再这样沉沦下去。”
他却说:“由着我沉沦,我甘之如饴。”
“有你师父前车之鉴,你不怕么?”她脱口而出,那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你怎能将自己和那女子相比?”慕天遥回眸凝住了她消瘦的侧脸,微微嗔怪道:“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值得我沉沦。”
“可是······我害怕。”粉扇惶恐,根本不敢面对他的痴情。她怕自己会害得他万劫不复,到时,她会恨自己一辈子。
因为他要的,终究是她不能给的。
可他将她圈紧,簌簌了的山风已经被他挡住,她被好好地保护在他宽厚的怀里。她是那么娇小,身子单薄得似乎只需要他一根手指头便能掐断。
“你太弱了,身上都只有骨头没有肉,你得好好吃些饭。”他不禁叹道,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养着她,才能将她养得胖一点。
“我天生如此,并非吃得太少或是吃得不好,你不要为我操心。”她嗤他。
他紧了紧长臂的力道,附耳又说:“那你一定是因为害了相思病才如此瘦,相思最苦,你何不放下那个人,倚在我的怀里,我一定只让你多生欢喜不生烦忧。”
她抬眸看他,他的眸中有着碎星的光芒。
她有些痴然,恍然这个怀抱真的是能为她避风挡雨,多生欢喜,不生忧愁的。她心中隐隐有着渴望,却又觉得惶惶不安。
直到,他说这句:“看你痴痴的样子,你心中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粉扇骤然惊醒,她只觉得脸上一热,恍若被人掴了一巴掌般火辣辣的。
她怎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