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前衙后邸,前衙为升堂办事之处,堂后为县官居住之处。
四处雕梁画栋,水榭假山,石雕喷泉,修整如画的松树下石桌石凳都雕刻精致,石雕灯盈着光。
一入后堂,一个手上带着玉镯的老婆子恭敬随侍左右,各处静立丫鬟,看到人就拱身作礼,很有规矩。
堂室里墙壁四处挂着名画,好几副是珍品。
中间一堵墙是一排排收纳格子,摆着各式雕刻摆件。
温清哲也是见过世面的,一看就知道这位县太爷出身不凡,普通县太爷哪里过得如此精细。
县城不是没有大户人家,像王老太这种,但是去这里这风平浪静,没有官迫民,富害贫之事。这个县太爷来头大,将这些都压住了。若他能连续就任,指不定这县城能发展成一个苏杭那般的大城。
温清哲以前从没觉得自己贫寒,虽也见过许多大老爷,但终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时他觉得自己贫寒了。
他情不自禁看着张云秀,那些婆子丫环穿得都比他媳妇好,只可怜或许他穷极一世也不能比上人家一二。
不过张云谨也穿得不怎么出色,他们姐弟俩穿的是同一色的米白色,应该还是同一匹布做的,洗得发白。
两人都仰头看着堂内名画。
温清哲放下心来,扫了一遍后站在一幅画前屹立不动,这幅画在这许多画中别具一格。
是落日农家图,炊烟袅袅,草长莺飞,放牛的牧童正牵牛归家,放风筝的小童也扯着线往家的方向跑,用色鲜艳描绘细腻,恍若那真是一个世界。
草木抚风肆意生长。
张云秀在他身后问:“好看吗?”
“好看。”
张云秀掩嘴直笑,张云谨也笑,两姐弟很默契地均没说话,温清哲很莫名其妙。
谢策立笑着漫步而来道:“姐夫真是好眼光。”
温清哲转过头来:“嗯?”
张云谨接道:“这是姐姐的绣作。”
温清哲微微瞪大了眼,他不是没听说过他媳妇的绣品好,但没想到这么好。
他的作品都还没什么大户人家买回去收藏呢,更何况是谢策立这种世家公子收藏。
谢策立孤身寡人,内宅空阔,吩咐仆从给几位客人分了客房。
张云谨住南厢房,温清哲张云秀住西厢房,温清洛住北。
房里设了一道屏风,绕过之后掀过一道帘,才看到犹如白纱的床账,床被温软,旁边案几上有只镂空香炉子正冒着缕缕轻烟。
桌上摆着刺绣摆件,骨杆的花枝,枝上红花点点,比真的玫瑰还娇艳,更显典雅。
他们本就吃过午食,如今正困,稍作休息后才能吃汤。
温清哲翻来覆去睡不着,倒是张云秀很快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门外丫头轻声敲门,说是酒饭已做好,请上宴。
那支人参被张云谨拿去跟两只瘦鸡一块儿炖了汤,吃了饭,喝了几杯酒,一行人醉熏熏的,均入房睡眠。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