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王曙光恨恨地看向秦殊,爬起来站到钱崃身后。听到这话,钱崃冲王曙光招了招手。“来。”王曙光刚凑上前,钱崃直接用手背就冲着他的脸掌掴过去。硕大的宝石戒指上,切割棱角在王曙光脸上刮出血痕。“给秦先生赔罪!”王曙光不知钱崃这又唱的哪一出,但就算他心中有气,也得靠钱崃为自己出,于是只能憋着,忍气吞声。“秦先生,对不住。”“秦先生,您看,我这底下人不懂事,让你生气了,不过他现在既然道歉了,我看这个误会,就算了吧。”钱崃说这话当然不是怕秦殊一个毛头小子。只是对美人,他向来喜欢先礼后兵。能哄到手的,何必磋磨着来呢?反正到了床上,他有的是手段对美人予取予求。此刻望着秦殊,钱崃眼底浮现的欲色,已然遮掩不住。然而。“钱总怕是没弄清楚我是来干什么的。”秦殊掀起眼皮,望着钱崃,目若寒冰。启唇,一字一顿。“我说,我来兴、师、问、罪。”说完这话,秦殊手指微抬。早就看钱崃不顺眼的彭文上前,路过茶几的时候,反手捞过桌上的烟灰缸,一抬手砸到钱崃头上。钱崃头顶一阵钝痛,耳边更是嗡鸣不断,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流下。没等钱崃反应过来,整个人身子一轻,片刻后猛地落地,肥胖的身子在地上砸出重重的闷声,四肢百骸仿佛有碎裂般的剧痛传来。血雾弥漫了钱崃的视线,砖头似的硬拳不断落下。虚影里,他只能通过彭文小腿间的缝隙,隐约看到那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那仿佛淬了毒的野性目光锁在自己身上。仿佛暗夜里狩猎的狼。周围众人全都吓傻了。陪酒女们抱作一团,前一刻因秦殊那张脸升腾起的绮思,在这一刻全都消散殆尽,只剩下无尽的恐惧。而那些手下败将保镖们,更是带着后怕忍不住后退。刚才,这些人对他们,应当是留了情面的……-短短两分钟,却是钱崃这一生最漫长的时刻。眼瞅着钱崃只有进的气儿,没有出的气,彭文这才住了手。曲起食指,在金丝眼镜下方一碰,将滑落些许的眼镜往上轻轻推了推。镜片后的目光,冷硬锐利,没有丝毫温度。“先生。”彭文走回来复命,重新站在秦殊身后,仿佛沉默无声的铁塔。秦殊缓缓起身,来到钱崃面前,一抬脚,将侧身蜷缩的钱崃踹成平躺。黑色的皮鞋踩在他的心口。钱崃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仿佛一只待宰的肥猪,等着刀俎的到来。“兴师问罪的意思是——狗,我要打;主人,我也不会放过。”秦殊飞扬痞野的声音,此刻只剩野性的不羁,低沉的仿佛地狱里的恶鬼。“钱总,好好养伤,一切,才刚刚开始。”钱崃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五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窒息感从四面八方而来。哪怕秦殊已经带着人离开。哪怕那些保镖们已经蜂拥而来,簇拥着他送上救护车。可耳边的嗡鸣,还有鼻翼间挥不去的消毒水的气息,还是让他浑身颤抖。是疼的。更是气的。秦殊……秦殊!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秦殊松了松衬衣领口的扣子。会所太闷,憋得他难受。也不知早几年的自己到底抽了什么中二风,竟然喜欢泡在这种地方。走到一半,忽然被人喊住。“阿殊!”惊喜的声音。转头一瞧,一张熟人面孔。赵程颐。赵清洛的大哥,赵家的接班人。先前和秦殊合开的电竞公司,就是他在打理。秦殊当初没想过做电竞,在国外那些年,他一直在做金融和信息科技方面的东西,游戏只是爱好,是赵程颐觉得电竞大有前途,承诺只需要合作,不需要他管事,秦殊这才勉强合作创业。“你怎么在这里?”秦殊皱眉。“当然是玩啊!”赵程颐白了他一眼,直接上前勾肩搭背,“你自己从良不来,还不允许我一个孤家寡人快活自在?走走走,进去玩。”说着,就要勾带着秦殊进隔壁包厢。“不去。”秦殊抬手档开,连带着赵程颐扒拉自己的胳膊也挥开。“你的香水味熏到我了。”莫得感情的声音,让赵程颐猛地一噎。“我也没喷香水啊,”赵程颐抬起胳膊嗅了好几下,“还真是有味道,肯定是那几个公主身上的。这样,我去把她们赶走,咱哥俩好好絮叨絮叨,都这么久没见了,说两句话总行吧?你媳妇儿又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实在不行,我给她打电话,就说找你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