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看了看,走过去,怒道:&ldo;你们踢人做什么?&rdo;
侍卫见他过来,急忙垂首道:&ldo;启禀主子,这个人死赖在这里,看样子还有点病,奴才们怕过了病气……咱们那么多人哪。&rdo;
萧玦听这话也有道理,但是这个天寒地冻的天气,将人向外赶那人也难活,当下皱眉道:&ldo;有病就隔开治,将人驱逐出去那不是要人性命?扶到后厢,叫大夫过来看。&rdo;
侍卫唯唯领命去了,萧玦回身看秦长歌若有所思的模样,笑道:&ldo;无妨,这人没有武功。&rdo;
秦长歌笑笑,道:&ldo;早些歇息吧。&rdo;
她看见侍卫匆匆抱起刚才那乞丐蹲过的稻糙,突然目光一闪,道:&ldo;且慢。&rdo;
与此同时楚非欢也道:&ldo;慢。&rdo;
秦长歌向他一笑,戴起手套,伸手将侍卫捧来的稻糙翻了翻,手突然一顿,随即慢慢抽出。
掌心里一点红色淤泥。
萧玦咦了一声,道:&ldo;血?&rdo;
&ldo;不是。&rdo;秦长歌欲待去闻,萧玦和楚非欢却齐齐一挡,两人仔细上前看了看那淤泥,又闻了闻,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睛里看见疑问。
半晌楚非欢喃喃道:&ldo;好像就是泥土。&rdo;
&ldo;但是这附近哪有红色泥土?&rdo;萧玦皱眉。
两人抓着秦长歌的手套,一人抓一只,同时扔到一边,秦长歌不由失笑,摇头道:&ldo;我是纸扎的?面做的?这么小心干嘛?&rdo;
&ldo;虽说这废镇荒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小心驶得万年船,&rdo;萧玦摇头,&ldo;这两年日子,我过怕了。&rdo;
&ldo;你也有怕的时候,&rdo;秦长歌一笑,当先在侍卫铺好的褥垫上睡下,道:&ldo;赶紧休息吧,雨一停还要赶路。&rdo;
三人各据一角闭目调息,自然而成三月贯月的阵法,秦长歌自然是被护在当中的那个。
夜半,人声沉寂,风雪未歇。
呼啸的风声里,镇子上那些没有关好的门,砰砰的发出撞击的声响,开、关、开、关……一声声单调而沉闷。
然而这单调的声音,却令人听出悚然和肃杀的感觉来,好似无数僵硬的尸体,正于地下缓缓推开棺盖,一步步走上没有月光的街道。
安静的破旧厅堂内,一簇火堆将熄未熄,红色火焰在黑色灰堆里明灭,如夜色眨着诡异的眼。
守护在一边的姚彦宇爬起来轻手轻脚的去添柴,想着这风雪之夜,难得在这家人柴房里找到没有被打湿的枯枝,起了这堆火,不然大家都得冻着。
又想,楚先生他们真是细心,连柴禾都亲自看过,不过事关陛下和太师安全,小心些自然最好。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却也想不出,偏头思索着,眼角却突然觑见地面上淡淡的影子。
姚彦宇吓了一跳,有敌人!
直觉要呼喊,突然发觉那影子好像只是自己的,不由失笑,这见鬼的镇子,阴气森森的,搞得自己疑神疑鬼的,连个影子也怕。
姚彦宇自嘲的摇摇头,继续添柴。
他的手突然顿住。
这影子……不对。
自己右手在添柴,地面上映出来的自然是相反的,为什么看起来还是在右边?
而且自己手已经停下来了,为什么那只手的影子,好像还在添柴?
姚彦宇惶然抬头,前方没人,对面没人,后面是陛下和太师他们,头顶屋梁一览无余,也没人!
这完全是个空荡荡的大户人家的正堂,甚至整个镇子,都是空荡荡的!他担负着护卫陛下安全的职责,进镇之前,所有屋子都看过了,没人!
地下,那只手的影子,还在添柴,不仅如此,四周突然都多了很多影子,在&ldo;添柴&rdo;。
姚彦宇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