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合了合眼,这些糟心事今天也不知怎么都涌了出来。
她本着事情轻重缓急,一面暗暗着急,却仍止不住的将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许是她想多了,谢氏那两个蠢货兄妹其实什么也没发现。
一面不得不按捺心神,应付家中公孙嫣儿和谢氏安排的狗屁姻缘。
故此,她在家中逆来顺受的做小媳妇。
故此,她在谢氏面前低眉顺眼的不敢高声说话。
其实见过谢氏后,她的心缓了缓。
谢氏是藏不住心事的性子,讨厌谁,喜欢谁,那脸上表现得很清楚。
那时,她放下了一颗心,看见谢氏反而生出几分喜欢。
后来,她才能耐着性子,在木屋中住了几天,由着欧神医替她祛蛊。
婉儿长叹口气,是了,是因为看见王恬。
那日在厢房中,二人说起这桩事,那时她便失了理智。所以才会糊里糊涂的被人讹了银子,事后又暴怒不已。
仔细想来,那时她哪是怒,而是恐,惊恐的不由自己,却没法子只好将火气都发到王恬身上,只好去埋怨他。
想来,那时起她便心急如焚。
现在又看见王恬,难免又想到这些。
想到这些,婉儿生出几分颓然之感。
她只是个女人,还是个不怎么聪明的女人,还是个心眼儿极小动则忧心忧肝忧肺,将自己折腾的很惨烈的女人,
可她全凭一根筋的傻大胆,也能做到如今这般,也能成了如今天下人皆知的贾易知,可见还是老天爷关照。
婉儿一时间心中百转千回,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背,清醒过来。
她没有时间软弱,没有时间害怕,她还没有找到大夫,事情还什么都没有改变。
王恬一双手在她眼前晃呀晃,“哎哎哎,你这是怎么了?小脸儿怎么白成这样?我也没说什么呀?”
婉儿回了回神,看了看他,低下头,继续漫无目的的走。
是了,首要解决眼下的事情。
南山银矿的事,不能再拖了,谢家兄妹轮番试探,似乎认定了南山银矿背后无主。前些时候已经安插进去个账房,将原来的账房寻了个由头赶了出来。
因水生不能出门,婉儿另找了个管事看着那边的事情。
那管事的也听着婉儿的话,对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
可近来,那管事的说,谢家兄妹正将她的人一个一个的挑出来往外撵。主事的三个大管事,一个被收买,一个被人打断了腿辞了差事,换上了谢家的家奴。
还有一个便是他……
现如今的账本,已经不送到水生跟前,再辗转交到桃源庄,让她过目。
而是直接送进了谢家……
南山银矿,不能和贾易知有牵扯,因为细细查下去,不难查出和她千丝万缕的关系。
若是叫人知道,她便是贾易知,整座建康城都要翻一翻了。
可若是以现在明面上,南山银矿是鹤松观的产业,陆水生的名下。
还不足以震慑谢家那兄妹二人,保不齐谢家精明的很,由着这两个旁支在那里折腾。若是出了事,惩处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