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家人全然不知情时披麻戴孝去了薛家,她说:“我是阿霄的未亡人,扶棺自该由我。”
薛家夫人拉着她哭,“孩子,你还年轻,以后终是要嫁人的,不可为了阿霄耽误终生呀!”
许皎皎望向灵堂,语气坚定道:“我既已与阿霄定亲,那他生,我就是他的人;他死,我便是他的未亡人。这一辈子,上穷碧落下黄泉,我许皎皎非他不嫁。”
许皎皎为他守灵的日日夜夜里,只坐在棺边一动不动。
偶尔为他念诗,偶尔对着他的棺材自言自语,“阿霄,等你入土了,我就还回去军区医院。那边距离你近,从前都是你守护我,以后换我守着你。”
因他是坠机而亡,连尸首都没有。
衣冠冢,连念想都是虚飘飘的。
“阿霄,我什么都答应你,会照顾好自己,替你看日后的海清河晏,国土安康。可唯一做不到的便是忘记你,喜乐余生。”
没有他的分分秒秒内,许皎皎只想快些去陪他。
“若不是答应你要去见我们的新中国,真想入梦里告诉你,带我一起走。”
深秋时节,金陵城满地金黄,薛家长子薛昱霄出殡。
因正值特殊时期,参加葬礼的人并不多,只有个别至亲。
而城中百姓知他是烈士,纷纷立于街边送别。
许皎皎,以薛家长媳的身份为薛昱霄扶棺。
城中人只知他们定了亲,但并未成婚,所以不禁令人哗然,议论纷纷。
可她并不在意,只看着接连阴沉了几日的天空放晴,轻轻抚摸棺椁道:“阿霄,你看今日碧空湛蓝,你守护过的地方,也来为你送别了。”
薛昱霄他是新进思想国度的雁,血液流淌着滚烫信念。
虽只有二十三年的短暂岁月,可一呼一吸,都是那般的鲜活明亮。
葬礼结束后,许皎皎准备返回军区医院。
只是在离开前,她见到了周望舒和远黛。
他们受到组织的命令任务需要药物治疗支持,而许皎皎是最合适的人选,三人几乎是一拍即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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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1月27日,金陵城失守前夕。
城中大族纷纷撤离,许家和薛家家主一同去往军区医院接许皎皎,他们准备撤出国内。
许皎皎彼时刚从手术室走出来,身上的白大褂溅满血迹。
看到父亲,许皎皎下意识的将双手背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