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还是先派人去城门外口迎迎吧,免得人家公主来了怪我沧衡毫无大国风范。”
“爱卿言之有理,”萧中庭点点头表示赞同,“那么下午爱卿就带几个朝臣替朕去城门口迎迎吧。”
迎送仪式皆有规定,皇上率文武百官铺十里红毯相迎自是最高规格,最近的一次也要追溯到十几年前暮开君自青要国班师凯旋而归了。如今这片大陆上,还没有哪个国家能强大到让沧衡皇帝亲自出城门相迎的,青霄国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派几个朝臣去迎迎意思意思也就够了。
“遵命。”
两人又商议了些日常政事,徐喜便进来禀告称午膳已在永庆宫备下,暮天悠便跟着萧中庭前往永庆宫。
到永庆宫的时候,林玉姿早已在宫里忙活开了,见到萧中庭来了,她连忙迎上去行了一礼。
萧中庭一走进来,便觉得原本有些死气沉沉寝宫似乎让人眼前一亮,仔细一打量,才发现这宫里被好生收拾了一番,角落里添了几盆树,桌上多了一瓶鲜花,连他早上翻乱的书桌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案几上,兽嘴金炉正往外吐着淡淡的熏香,气味正是他最喜欢的龙涎香。
再看看忙得额上都渗出了细汗的林玉姿,萧中庭只觉得自己心中一暖,语气中带了几分关怀道,“这些事让宫里的奴才去做便好,何必自己动手?”
林玉姿闻言笑道,“臣妾平日也不常来这永庆宫,奴才们虽每日清扫,却不懂得皇上所需,臣妾刚才见皇上脸色不好,问了太医才知道皇上这几日劳累过度,气血不通,咳喘气逆,气结症积,所以特地拿了龙涎香来,皇上平日日理万机,哪顾得上自己的身体,奴才们也不知道好好伺候着,臣妾看着就心疼。”
她这番话说得柔情与疼惜并存,俨然一个极为体贴丈夫的好妻子,听得萧中庭心中又是一暖。
平日里众人虽尊他为皇上,可是都不过是对他又敬又怕,有几人是真正设身处地为他考虑,关心他的衣食冷暖?他不吩咐的事,又有几人会想到替他去做,为他分忧?
越想越觉得心里春意融融,望着林玉姿笑盈盈的小脸,萧中庭心中一动,也不顾还有暮天悠在场,便轻轻将其拥入怀中,动情道,“还是爱妃最懂朕的心思,懂得体贴朕,关心朕。”
“皇上说得哪里话,能够进宫服侍皇上是臣妾这辈子最大的福分,臣妾不能才疏学浅,不能像暮大人一般为皇上分担政事,只好多照顾一下皇上的日常起居,希望能为皇上分担一点重担。”
“难得爱妃有这份心意,”萧中庭听她这番诚恳的话,只觉得心里十分欣慰,哪怕是他这一国之君,也逃不开一日三餐,吃喝撒拉的平凡日子,能有这样一个女人在身旁关照着,始终是温暖的,“从今日起,你若什么时候想来这永庆宫就来吧,不用朕召见了。”
“真的?”林玉姿喜出望外,她原本只是想在暮天悠面前演一出恩爱戏,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意外收获,顿时拜倒在地,感激道,“臣妾谢主隆恩。”
自由进出永庆宫,这可是连皇后才有的特权!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如今在这后宫的地位,恐怕皇后也别想把她比下去。
她出身虽不及皇后,但是她肯努力,肯上进,肯去花心思付出,所以她有资格得到现在拥有的一切。
暮天悠自踏进永庆宫开始,便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看戏,越看嘴角的笑意越深,直到萧中庭给林玉姿出入永庆宫的特权,她心中便肯定了,这位德妃娘娘,很值得拉拢。
这样聪明的女人,在后宫混得开一点都不奇怪。
一般得宠得后宫妃子分为两种,一种是十分低调,事事做好人,纯洁地像一朵圣母白莲花,这种毫无心机的女子或许因为帝王的宠爱能得意一时,但注定不能得意一世,人生在世,若是只知道做一个好人,而没有半点心机和自保能力,那终将会被羡慕嫉妒的小人陷害。
另一种是嚣张跋扈,自以为得宠,便觉得自己是天王老子,谁都不放在眼里,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一般这种人,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就像天上的流星,出现时光芒万丈,但一瞬间便会从从天上跌下来,消失地无影无踪。
唯独林玉姿这种人,既懂得隐藏自己的锋芒,又懂得心存提防,并且有野心,肯上进,没有丝毫恃宠而骄,还很擅长拉拢人心,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怕,堪称敌手。
“德妃娘娘真不愧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如此体贴照顾皇上,堪称天下女子表率。”暮天悠十分适宜地补了一句夸赞她的话。
林玉姿起身看了暮天悠一眼,眼里少了一分敌意,多了一分探究。
天下女子的表率,自然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这句话后宫任何一个妃子听在耳中都会十分受用,她自然也不例外。
这位暮大人当着皇上的面对她评价这般高,究竟是什么用意?她忽然有点想不通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三人终于坐在了饭桌上开始吃饭。
萧中庭心情似乎被林玉姿哄得极好,一直面带微笑,连吃饭的气氛都轻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