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跟姐姐还可以这么玩!原来话还可以这么说的!小麦穗察觉到旁边那道视线,水眸眯了下,立刻又把姐姐抱紧了些,这才扭头过去打量新敌。比她大好几岁的漂亮女孩儿立刻朝她挤个笑脸,甜甜的,怯生生的。眼睛很干净,笑容也干净,软乎乎的让人都有点不忍心欺负她了。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刚闪过,小麦穗立刻升起十级警惕,摘了草帽把也很漂亮的脸蛋怼了过去,“我娘说姐姐昨天带了个小姑娘回来,叫冰儿,是你吧?我叫小麦穗,是我甜宝姐姐未来的媳、不是,打小就是我甜宝姐姐最疼的宝宝!”冰儿有些紧张,跟姐姐回家的路上,姐姐跟白哥哥都说过家里有个女娃娃叫小麦穗。她扭着手指磕巴开口,“宝、宝宝?”小麦穗,“……”没、没事作甚突然喊她宝宝?这比白莲花黑罗刹还难搞啊!“姐姐,咱先回家,这次你一定要好好带我玩,不能再丢下我了,我都九岁多了,能看见你的日子一张纸记数记不满!”甜宝眉尾挑了下,憋了股笑意,“好。”小麦穗能闹能折腾,性子跟师母像了八成,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要是来个跟她斗文斗武的,她必定斗志昂扬,偏生冰儿是真的软乎乎。小麦穗一时没辙,转移话题了。村口到家还有一小截路。小麦穗抱了把姐姐过了瘾之后就下来自个走路了,还把冰儿给支到了前头。“姐姐,我针对她呢,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瞧着前头走几步就偷偷回头看一眼的人,小麦穗嘴角抽抽。甜宝撸着她小脑瓜,“冰儿是真不懂。她小时候因为天资出众被人算计,脑子一直停在八岁年纪……长不大了。小麦穗,她很纯真,也很善良。”“这么说来,那我岂不是比她还要大上一岁?”小麦穗顿了下后嘀咕,“算啦,既然是姐姐带回来的,以后我把她当妹妹看吧。”“嗯,小麦穗也很善良。”“还很聪明,很可爱,很漂亮!”“是。”“哈哈哈!”怯怯走在前头浑身拘谨的小姑娘听到笑声,又往后看了眼,眼神澄澈,尽是依赖跟不自在。小麦穗从姐姐手里拿过那包蜜饯跑过去,塞了一颗到冰儿嘴里,“我姐姐说你好聪明的,你们羌族的字我姐姐都不认识,你全部能念出来!”甜宝,“……”冰儿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被称赞后整张脸都红扑扑的,眼睛更亮,“我只会认羌族字,姐姐会打猎、会救我的族人,比我聪明更多。”“那是,甜宝姐姐是天下行有名坐有姓,苏望白空间,古梨树下。发丝银白的老妇人睡容安详,交叠于腹的两手手指依旧柔软灵活如同生人。甜宝将带进空间的被褥铺在树下,把老妇人重新安置在被褥上,这才又探了下她心口。心口处余温未散。说明她的法子目前为止是对的。甜宝蹲在老妇人身边,又用湿帕子替她擦拭一遍手脸,这才起身往药田那边走。当当当——当当当当——从她进空间的时候,耳边当当声就不绝于耳,而且有渐渐暴躁之势。甜宝跨过清澈小溪,缓步走到背对她蹲在药田边上拿剑敲铁的不是人。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敲打声中间极短暂停顿了下,又变得更暴躁。行到执着敲铁的人背后,甜宝双手负背歪着脑袋,心头浮出一丝不确定。不是人现在这架势,跟她惹恼小麦穗时,小丫头故意跟她耍脾气撒娇想要她哄的举止简直如出一辙。八个铁皮人被敲得整个埋进土里,只剩个脑袋顶了。甜宝曲五指扣住某个脑瓜把他头扭过来,“你在生气?”她下巴朝那八个脑瓜皮点了下,“他们惹的?”不可能是她惹的。她最近都没进空间。不死人面无表情,就地钻土。甜宝扣在他头顶的五指并拢迅速下移,托着他下巴把遁到一半的人拔了出来。不是人反身就是一剑劈下。劈在甜宝身侧虚空,剑刃掀起气流,将少女垂落颊边的碎发带起。随后凶手就抱剑扭头看向别处。甜宝,“……”脾气还挺大。那张脸跟一双爪子也挺花,全是泥印子。玩土玩多了。“过来。”把已经十分明显在耍性子的人拉到溪边,扯了他衣服扔进溪里,甜宝蹲下,跟洗菜似的洗人。不死人全程动也不动,黑漆漆的眼珠子凝固,跟懵了似的。“待在空间里闷了?想出去玩吗?”甜宝把菜洗干净拎出来晾水,“待会带你出去。”某凝固的眼珠子似动了下。“在外要行有名坐有姓,给你取个名字?”坐在溪边,甜宝秀白手指在溪水里随意拨动,感受溪水清凉,“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苏望白。”她偏头,问蹲在一侧的人,“如何?”不死人定定凝着少女,看起来跟平时一样木然。只是那双僵硬眼瞳此刻极黑,似夜空又被泼了一捧墨,墨液于黑暗中隐秘流淌。等苏望白身上水渍晾干,给他套上衣服,又扔给他一个梨让他边吃边拉,甜宝先出了空间。家里要多一个人,她得先跟爷奶爹娘打个招呼,免得吓着他们。四月末的晴日,苏家小院午间特别热闹。苏老婆子在院子里撒稻壳喂鸡,鸡群争食时咕咕声不停。苏老汉带着儿子、孙子们拆围墙、搭框架、糊泥垒土,扩建屋子干得如火如荼。刘月兰跟何大香、苏秀儿各自提了小矮凳坐在灶房门口合力编茅草盖,说几句话便是一串笑声。孩子们都大了,如今又多了个小姑娘,家里实在住不开了,院子、房间得扩建。甜宝走出堂屋时,正好跟从菜园子里钻出来的魏离打了个照面。在长京穿龙袍吃山珍的青年,此刻一身粗布短打,挽着裤腿蹬着布鞋,脑袋上扣个破旧草帽,肩上挑着一筐子用来垒墙的土。看到她走出来忙把肩上横着的扁担偏过去,“甜宝让让,挡路了!”甜宝,“……”师弟挑土看起来比批奏折的时候还开心。冒着炊烟的灶房里也飘出熟悉声线,“甜宝,你家这是什么灶,怎么火越烧还越小了!来帮帮忙,不然天黑都喝不上一口凉茶!”白衣青年从灶房钻出来,脸上身上被烟熏火燎弄得一身灰,磨着牙隐有抓狂之色。屋后菜园里小麦穗也不甘示弱,“姐姐你得空啦?快来帮我跟冰儿掏鸟窝!枣树上有鸟窝,四个蛋呢!”“你四岁爬树就跟猴儿一样利索了,掏个鸟窝还要喊甜宝帮忙羞不羞啊!”苏武随口取笑,换来小姑娘一声狮子吼,“要你管!”把隔壁老头给吼出来了,“小麦穗,等鸟生第五个蛋再喊你甜宝姐姐,爷爷这儿正事没忙完呢,甜宝快来研药!药房里的药杵都长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