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他难以忍受,甚至连民兵队都不去了,在家里闭着门不再外出了。村里人都传,贺六子现在就是在家等死了。等送走了冯霞,徐二英愣在屋檐下好半天。贺知意哄睡了三个孩子,从屋里轻轻阖上门出来就看见自己婆婆正在发呆。“娘,你不热啊站在那里。”徐二英这才回过神来。“知意,你能治蛇缠腰不?”徐二英想着自己儿媳妇最有能耐了,也是最厉害的大夫。只要贺知意说能治,那就一定是能治好的。“蛇缠腰?”贺知意一愣,随即皱眉想起来以前爷爷治疗的一名患者好像就是这个病症。不过这“蛇缠腰”只是个民间人们瞎起的名字。实际上在医学上则是称呼为带状疱疹,由水痘-带状疱疹病毒引起的皮肤病。中医里叫蛇串疮。“娘你问这个干啥?谁得了?”贺知意刚才在屋里哄孩子睡觉,并没听到冯霞压低声音与徐二英的谈话。徐二英便把刚才冯霞说给自己听的话又给贺知意说了一遍。“行,等晚上泽方回来,我跟泽方一起去六子叔家里看看。”贺知意点头应道。徐二英这才像是松了口气。只要儿媳妇儿说能治好那就肯定没事。而贺知意此时却是在心里憋着笑意。前些日子婆婆还说不在乎六子叔呢,这不!今天就露馅了吧!不过此时看着婆婆明显焦虑的神色,贺知意还是知道分寸的,并没有再提什么。只是想着路泽方赶紧下班回来,自己好把这个大八卦讲给他听!······一下午,徐二英明显的心不在心上了。苞米扯着自己奶奶的衣袖摇晃了半天说要喝水,徐二英这才反应过来去给倒水。对于那个看见自己就脸红的糙老爷们,徐二英其实嘴上说着没感觉,不喜欢。其实不管她承不承认,她都是在乎的。当初还在村子里,徐二英当女民兵队队长的时候,贺六子还经常偷偷的站在不远处陪着一起执勤站哨。徐二英自听到贺六子得了蛇缠腰在家等死的消息后,心里就有些莫名的焦虑不安。她心里安慰自己,只是因为贺六子是个好人,自己才会这么担心。一直等到路泽方下班回来后。徐二英早早的就做好了饭,一家人吃好饭。贺知意喂了孩子,把孩子哄睡后。“娘,我跟泽方去看看六子叔,你跟孩子们在家要是困了就先睡。”“唉,去吧!”徐二英紧忙答应着。血缘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咱们快点去,也好早点回来。”贺知意挂念着家里两小只,怕回来的晚了,两个小孩饿肚子。到时候同时哭闹起来,自己婆婆管不了。路泽方点点头。他吃饭的时候已经听自己媳妇儿跟娘说了贺六子的事情。既然以前经常帮家里,对几个孩子也挺好的。路泽方也觉得应该去看望。正值夏日,天黑的也晚。贺知意路泽方到了贺六子家门口的时候天也才微微暗下来。屋子紧闭着,院子里歪七扭八的倒着搪瓷盆,地上甚至还有几件早就晒干了却一直没有收走的毛巾跟衣裳。路泽方与贺知意推开栅栏。“六子叔,你在家不?”贺知意伸手敲了敲门。屋子里传来一声闷哼。等了没有一分钟,屋门便被从里头打开了。此时的贺六子哪里还有以前的模样。瘦的脸都脱相了,胡子拉碴十分憔悴。他身后的屋子里昏暗无光,贺知意注意到就连屋子里的窗户都被用破旧的衣裳给挡住了。看来这贺六子是真的在家准备等死的了。把自己关在屋里一点光都不想见。“是知意丫头你们来了啊,啥时候回来的?”贺六子虚弱苍白的脸色挂着大颗大颗的汗珠子。他背上时时传来的刺痛感让他就连说一句话都痛苦的要命。“今天回来的,六子叔,你把衣服掀起来我给你瞅瞅。”贺知意看到贺六子此时的状态便不再继续磨叽了,催促着让贺六子把上衣掀起来。贺六子不肯。“这东西传染,你们两个往后站站。”也正是因为村里人都传,蛇缠腰这个害人的病会传染。所以贺六子才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人的。贺六子不肯让贺知意给自己看病,贺知意无奈的瞅向站在一旁的路泽方。路泽方秒懂自己媳妇儿的意思。上前三两下就把贺六子身上的上衣给撕碎了。贺六子气的大叫却又没力气阻拦。“臭小子,你土匪啊你!”“叔,你就别喊了!泽方在肉联厂就是负责杀猪的,一个人能制服的了一整头猪呢!”贺知意有信心治好贺六子的病,所以此时还顾得上玩笑。贺六子便不再反抗了,不过还是坚持要让贺知意跟路泽方离自己远一点,以免被传染上。这个病只有得上的人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疼起来的时候想要直接一头撞死算了。“已经一个多月了。”贺六子叹了口气忍着身上的疼痛叹了口气。“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很痛,是那种又累又沉的感觉,像是身上背了个东西似的。抓也抓不到,拽也拽不下来,浑身酸的很。再往后没几天,身上后背上就长了这些疹子,发现的时候已经有拳头大小了。”贺六子自己说着。现在他身上的疹子已经从后背向左延伸蔓延到前胸了。“知意,你们能来看我,叔就已经很谢谢你们了,这病我自己心里门清,治不好。你们快走吧,别也被我染上了,那我真是死都不安心闭眼了!”贺六子说着就又摆摆手,要贺知意路泽方走吧。“六子叔,我就不信没有我看好的病,你这个蛇串疮我师傅教过我怎么治,能治好的,你放心吧!”贺知意笑着安慰道。以前见爷爷用火针的治疗方式让一名六十多岁患上了这蛇串疮的老人痊愈。再加上贺知意在空间里的古书上也找到了不少更快治疗这蛇串疮的方子。内服龙胆泻肝汤或龙胆泻肝丸,配合针灸的方法治疗,有很好的清热利湿、疏肝解毒的效果。还可外用青黛散,使用麻油调敷后能够迅速的收敛水泡,减轻患者的局部神经痛。贺知意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针灸包摆开用酒精棉擦拭后,让贺六子坐在板凳上便开始针灸,给贺六子身上已经破了皮的疱疹抹药。抹上药后,贺六子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上真的不怎么疼了!“这药膏我就给你,六子叔你记得每天抹!还有吃的药丸等会儿我回家做好了让泽方给你送来!”贺知意把取下来的银针重新用酒精棉消毒后收起来。“我都不知道咋谢你们了,知意丫头你们这是救了我的命啊!”贺六子坐在板凳上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贺知意与路泽方对自己的这份情谊。“你以前帮了我们不少忙。”路泽方接过来媳妇儿的包,冲贺六子宽慰道。他一直挺敬佩这个汉子的。从贺六子家里出来。顶着月牙儿,两个人慢慢往家走。即便是生了孩子,刚刚出了月子。贺知意还是如同少女般体态轻盈,走在路泽方身边更是娇小。每逢夏日,村子里各家各户的人们都端着碗筷坐在自家门口乘凉。见贺知意与路泽方经过的时候,一个个都好像移不开眼睛似的。经过老贺家门口时,贺芬芳正坐在家门口搓洗着一盆的衣裳被罩。这都是刘养娣的,今天下午又拉了一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