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肩上所中那一箭,彻底的激起了她内心真正的恐惧。
这不是女娘们之间的争风吃醋,而是真正涉及到朝堂内的权利的,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原来靠近死亡,是会检验出人性的。
温叙只觉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
她会因怕死而退缩,而质疑自己,想要就此放弃。
而今天下也算海宴河清,若是只为一己之私而搅得朝堂风起云涌,她又与那些贪权夺利之人有何区别。
温叙失了前进的动力。
见谢惊鸿呆地说不出话来,温叙叹气,伸手盖了薄被,想要合眼逃避。
“叙娘真不愧是叙娘!这胆识与那些男儿要强多少。”
谢惊鸿从一开始的震惊到迅速接受和调整,她称赞道。
温叙愣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信叙娘能做到。”谢惊鸿坚定地看着温叙。
“可我如今什么都没能查到……”
谢惊鸿皱眉:“若真是什么都没做到,他们又为何要使计暗杀你。只怕是你真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之处,所以才会如此着急的想要将你知难而退,或者说,灭口。”
听她这般安慰,温叙心中倒是有了些信心。
可下一瞬温叙又失落。
她要如何以蜉蝣撼树?
此时她才算真正明确自身与对手之差距。
雨来风急,雕镂花鸟的窗被敲打着,发出细密的声响。
雨水飘进屋内,带来一阵泥土的闷湿感。
谢惊鸿忙起身去关:“这夏日的雨倒是说下就下起来了,毫无防备。”
她将那支窗门的架子放了下来,遮住了室外那一抹抹的葱绿色。
“你也先暂时别想这么多,养好身子要紧,自那时在慢慢筹划,也不急。如今既等得三年,便又是再三年,再过三年又何妨?”
谢惊鸿走回床前,替温叙捏了捏被角,安慰道:“你且看他如今做事嚣张至极,指不定早得了陛下的忌惮。”
她这番话也算揣度圣意,以下犯上。
温叙无奈笑道:“越说越放肆了,圣上的心意哪能就那么容易被摸透呢。”
可她心下倒是不住地赞同着谢惊鸿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