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护法长老,则是总共有六位,其中两位太上长老,四位护法长老。六人中除他之外,还有三位分别来自重剑峰、雷剑峰和凌天峰,修为皆在龙圣中高阶。
剩下的一位气息相对平和特殊,修为达到龙圣七阶巅峰的太上长老,此人是一位须皆白,身形枯瘦的老者。
巧的是,正当6长生打量此人时,对方正坐在前方不远处,正目光复杂地看向6长生。
只见这名白枯瘦气息已然有些衰败迟暮的太上长老,脸上带着种混合了忧虑尴尬等复杂身形,最终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大步朝着6长生走来,并在6长生身前停下脚步。
这位太上长老先是恭敬地朝6长生拱了拱手,声音带着苍老特有的沙哑说道:“老夫言之道,忝为天剑峰太上长老,见过6长老,这船上……着实喧扰,不知可否叨扰片刻?”
他边说边在6长生对面盘膝坐下,举止神态显得有几分急切。
6长生眸光扫过他那不自然的坐姿和眼神深处的惶然,心中了然,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还礼道:“言长老客气了,请坐便是,船行星河,独坐亦无趣。”
言之道松了口气,随即毫不迟疑地暗暗挥手布下一道隔绝窥探的神念屏障,动作虽然显得老迈,然却异常娴熟迅。
做完这一切,言之道脸上刻意维持的平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浓的焦虑,他压低声音说道:“6长老,非是老夫沉不住气……现下大事不妙啊!”
6长生转头看了看对方,微微一笑,平静地反问道:“若是6某猜测不错,言长老此行之前,应是在宗门内某个时间节点,得罪过重剑峰、亦或是凌天峰的高层吧?而且绝非小事,双方怕是到了难以转圜的地步。”
听到这话,言之道枯瘦的脸骤然血色尽失,他痛苦地闭上眼,旋即睁开,满脸的苦涩之意道:“6长老慧眼如炬……看来6长老您也早已察觉到船上的滔天杀气了。唉……”
说到这他长长地叹息一声,那叹息仿佛积压了百年之久,紧接着才说下去。
“不错,皆是老夫愚痴,数十年前,老夫为求一枚能助我冲击龙圣七阶壁垒的‘渡劫九窍灵玉’,于天宝阁的一次任务中……截胡了重剑峰峰主座下次席亲传李观潮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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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眼中已是涌出巨大的悔意,懊恼道:“当时那灵玉本就是无主之物,谁抢到便是谁的,老夫自视修为高过那李观潮一筹,手段也算正当,以为凭本事争来,便是重剑峰那位峰主碍于身份和宗门法度,也不好明着难。况且数十年过去,老夫以为此等旧事早已风过无痕,哪曾想……”
“哼!”旁边的苏婉儿听到这,忍了又忍终究是没憋住出一声怒哼,愤愤然道:“不过是各凭本事争抢任务所得,都过了几十年,竟然如此睚眦必报?这些所谓的修道高人,心胸竟比针眼还小,这便是神剑门圣地气度?!”
冷清秋虽未声,眼神却比万载寒冰还要冷冽,同样冷声说道:“先前在宗门,只闻峰峦叠嶂,剑气凌霄,以为皆是清静无为一心向道之士,如今看来……污秽肮脏,蝇营狗苟,与凡俗争权夺利之辈又有何异?真是着实令人齿冷。”
6长生依然神色淡漠,仿佛蕴含着对人心世情的透彻洞悉,其淡淡一笑说道:“在地球位面,有句古老的警言:凡有生灵聚集之地,必有纷争江湖。这修行界,更甚百倍千倍。”
“‘修道’二字,‘道’在何方未可知,这‘争’之一字,却贯穿始终,大道机缘,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更如千人争过独木桥,慢一步,便堕万丈深渊,所谓与天争,与地争,更与人争,其中残酷与龌龊,远凡人想象。”
言之道深有同感,重重点头,脸上的苦涩更浓,其叹声道:“6长老所言极是,所谓大道争锋,此四字,字字沾血,句句埋骨,老夫昔日也是被机缘冲昏了头脑,如今身处这死局,方才刻骨体会其中三昧……后悔莫及啊!”
他再次叹息,声音沉重得如同舰外呼啸而过的空间风暴。
短暂的沉默后,言之道再次抬起头,眼神里的犹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孤注一掷的疯狂坚定,甚至带着一点祈求说道:“6长老,老夫知道这话唐突,但今日船离宗门,此去东域浩瀚无垠……你我处境,实乃一船同命之枯藤!那杨破岳、雷钧、慕飞雪,此三人对您之恶意已然昭然若揭,更遑论还有老夫这旧怨在前,前方必是步步死局,不知6长老……心中可有应对良策?”
6长生迎上他那苦涩甚至是有些绝望的目光,缓缓摇了摇头淡淡开口,语气依旧沉稳如山岳道:“暂未有什么良计,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6某此来,非为授,他们设局,我便见招拆招。若以为我6长生是那待宰羔羊,便是他们自误,错得太离谱了。”
“这……”言之道喉头滚动了一下,似乎还想再说,可当他看到6长生那双深邃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的眼睛,又将话咽了回去。
他看得出来,那是一种面对巨浪滔天却依旧心有成竹的可怕平静,绝非虚言恫吓更非狂妄无知。
言之道咬了咬牙,孤注一掷般的沉声说道:“老夫信得过6长老,如今之势,力分则弱,力合或可争一线生机,6长老,此番东域之行,若6长老不弃……老夫言之道愿附骥尾,此后但凡6长老有所差遣,老夫这条老命,绝不退缩半步!只求……若真到山穷水尽之时,望6长老能……能拉老夫一把!”
他这近乎卑微的投名状哀求,从一个活了数千年的龙圣七阶强者口中说出,无疑是带着说不出的悲怆与无奈。
6长生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太多的许诺,只是简单而郑重地点了点头说:“好,既言同舟,自当共济。”
他的这一声应诺,让言之道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最后化作一声如释重负的长长呼气,紧绷的精神似乎都松弛了大半,多日来积聚在眉宇间的死灰之气都驱散了不少。
与此同时,战舰最豪华的舱室内。
杨破岳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其周身气息沉凝如山。
忽然间,一名重剑峰的龙圣二阶护法长老推门走入,躬身禀报说道:“副峰主,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很好。”杨破岳微微抬起眼皮,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
那护法长老迟疑了一下,旋即又道:“副峰主,方才属下看到,天剑峰那老不死的言之道,已经跑到船尾和那6长生汇合一处,看样子他们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您说,此行他们会不会一直龟缩在船上,不上我们的当?”
杨破岳听到这话豁然睁开双眼,眼中寒光一闪,嗤笑道:“察觉?察觉了又能如何?此乃阳谋,由不得他们不上钩!他们待在船上,本座自有办法让他们待不下去!而一旦他们下船……哼,东域那地方,死几个修士,那还不是家常便饭?更何况,本座给他们准备的第一道‘开胃菜’,就足以让那姓6的死无葬身之地!至于那言之道,不过是顺带碾死的一只臭虫罢了!”
这名护法长老想了想,再次询问:“副峰大人,听说这一次,您与那雷钧还有凌天峰那个天资娇女慕千雪,针对那6长生还分别各自设下了一计?”
杨破岳听后冷哼一声,重重叹声道:“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圣子,倨傲狂妄得很,看不上我们这些大老粗,不愿意与我共同谋划算计,于是就只能各自谋划设下杀局了,不过想来也用不到他们的计谋,因为本峰主布下的第一关,那姓6的就不可能还活着。”
说着他一把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袍,脸上重新挂起那副虚伪的笑容,招了招手说道:“走吧,上去看看,身为团长,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免得落人口实,日后回了宗门被人打小报告。”
说完两人推开密室的门走出去,继而往上方的甲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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