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紫苏皱了皱眉。
“阿殃晚上没人在身边会睡不好。”禾雀信口胡诌,话音刚落,一旁低眸喝茶的季夜行缓缓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
禾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符紫苏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好皱眉道:“那好,晚上好好休息,不要闯祸。”
“是。”禾雀拉着季殃入座,倒了杯水给季殃,小声道:“阿殃,还难受吗?”
季殃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从马车上下来的所有动作都是浑浑噩噩地跟着禾雀做的,他的神智一片混沌,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何方,禾雀问了两边,他才茫然地抬起头,眼眸中满是水雾地看了禾雀一眼,迷糊道:“啊?我?我、我不知道啊。”
禾雀捏了捏他的手心,发现他掌心一片冰凉,禾雀顿时心疼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托着他的脸喂了他几口水。
燕无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朝着季殃额头一探,季殃本能地想要伸出手去挥开――他虽然痴傻成这副德行,但是本能里还是知道自己的命门不能允许其他人随意触碰。
禾雀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声道:“别动。”
燕无归皱眉道:“他都烧成这副德行了,怎么还让他在外面坐着?禾雀,送他会房间,我为他调息一下。”
禾雀虽然心细如发,但是却也是不怎么会照顾人的,闻言立刻牵着季殃颠颠往楼上跑去。
禾雀乖巧地任由他拉着往上跑,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过季夜行和季敛一眼。
直到三个人都上了二楼之后,季夜行才将视线收了回来,默然不语地盯着手中的杯子,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季敛慢悠悠地喝着茶,笑道:“怎么?不跟上去看一看吗?”
季夜行手中的动作一顿,半晌才道:“不了,没意义。”
不知道他说的是去看季殃的病没意义,还是去看季殃这个人没意义,不过该知道的都会知道,季敛微笑了起来,没再说话。
一行人在码头的客栈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前去码头,季敛雇了一艘宽阔的大船,而今日天气正好,能看到长长的江水如同蓝色的缎带一般绵延不绝蔓延到了远处。
季殃昨日被燕无归用灵力调息了一下身体,又休息了一整晚,今早出门整个人和昨天那副蔫哒哒的样子判若两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爱说话。
他们两人上了船之后,季殃踩在有些摇晃的木板上,脸上微微有些吃惊,他扯了扯禾雀的袖子,小声道:“禾雀,这、这是什么?”
禾雀道:“船,能在水上动的那种。”
季殃似懂非懂。
没一会,大船就缓慢地开动了,巨大的船帆扬起来,一路顺着风朝着西边疾驶而去。
季殃大概是没有坐车和坐船的命,原本兴致勃勃地扒在外面栏杆上看水,谁知道还没一会,他就觉得有些头重脚轻,险些一头栽到水里去,还是一旁路过的季夜行顺手抓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