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写:我是个可怜人,没了爹娘兄弟,只身一人。若日后跟了你,郎君可会待我好?
曾盛道:“我自然无有不依从娘子的。娘子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娘子叫我打狗,我绝不赶鸡。”
哑娘又笑:那你今后可会护着我?闻说城中近些年来,有不少如我这般年纪的姑娘消失无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官府也束手无策。我好生害怕,曾郎你猜这些姑娘究竟是被妖怪捉去,还是遭了歹人所绑。
曾盛的手僵了一瞬,扬起的嘴角略略垂下,“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只要你日后从了我,保管什么妖魔神鬼、豺狼虎豹都进不了你的身。”
耽搁太久,他终是耐不住性子,一块喂到嘴边肥美的羊肉,只能看不能吃,实在心焦。
他长臂揽过哑娘的细腰,将她拦腰抱起紧贴住,喘着粗气:“小娘子,看在我对你一片痴心的份儿上,你就疼疼我吧,我实在不行了。”
“娘子别再拒绝我了,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曾盛不发话,今后没人敢对你动一根手指头,便是官府来了也得忌惮着我曾家背后的势力!”
哑娘细细嚼着他这话,顿感不妙,抬了手又想推他。
没推动,反倒是助长了曾盛的气焰,将脸凑近哑娘,欲吻她的脸蛋。
看着那张“猪油嘴”越凑越近,近的她可以看清他密密麻麻胡茬下的毛孔。
哑娘横了心闭上眼,心内哀嚎,完了!
她真的要被一头猪拱了。
忽然屋顶上传来几声古怪的响动,曾盛停了嘴,两人一齐朝上看去。
许久,顶上没了声,安安静静。
“许是又有几只猫儿闹出的响动,不管它,我们继续。”说罢,又想下嘴。
突然,顶上的琉璃瓦片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塌陷了一个大洞,碎掉的瓦夹带泥土粉尘齐齐落下,扯毁了屋内的红绫化成碎片散落,浩浩荡荡如急雨,
好巧不巧,偏就是在曾盛与哑娘的头顶之上,事发突然两人来不及防备,虽有心避开无奈曾盛的背上还是砸落了几块,直叫他龇牙咧嘴放开哑娘,落了一个灰头土脸。
“哎呦!这该死的!”曾盛气急败坏抹了脸。
外头守门的小厮听见动静,忙跑进来。
见内里一团糟乱唬了一跳,又看自家主子衣带宽松,头发凌乱,面上几道青黑迹,活像路边上几个蹲着要饭乞丐,一时忍不住要笑又不敢,将脸憋成了猪肝色。
哑娘默默摸了摸鼻子,她没受伤,就是蹭了点灰,像只花猫。
想来是她平日行善积德,大慈大悲的菩萨也瞧不下去她被猪拱,拿柳枝施了法,将他这窝砸掉。
曾盛气急败坏,顺手拿起一琉璃盏,砸在小厮脚下:“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长公子,我……”
“去,给我把砌瓦的这些工匠通通打二十大板!又不刮风又不下雨,房顶怎就好端端塌了?”
“定是他们砌时偷工减料!”
……
哑娘抬头,透过洞大的屋顶往外头去瞧。闹了这么一场,天也黑了。
今夜无月,云层遮蔽了满天繁星,四下里都是黑漆漆的,犹是深渊巨口,陷进去再无出路。
此番,曾盛再无兴致。
颓了气,看着哑娘道:“主屋是睡不成了,你我暂且各自去洗洗,你先凑合住西屋吧。”
哑娘巴不得能拖一刻是一刻,点点头,眼神催着他快些走。
曾盛脱了凌乱的外袍甩给小厮,兀自走了。
过不久,几个年纪颇小,春红齿白好颜色的丫头带了她去澡池。
澡池里雾气弥漫,一室氤氲。
几个丫头卸了她绞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