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哑娘坐在他身前,半是哄劝半强迫按在他一侧的肩上。
谢九又泄了气躺下。
罢了,往后要在一起生活,还是得多听听她的。
他已经欠她许多了,这点儿面子都不给,难免令她伤心,
归刻挑挑拣拣半晌,拿了最细的一根银针,开始动手。
哑娘拿着燃起的红烛,看他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道冷萤光从火中穿过,烧至通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下了谢九的手臂。
哑娘不懂针灸,也不知这些密密麻麻的银针究竟刺的是什么穴位,只单看归刻沉稳老道的手法,她就觉得稳妥。
这人还有救。
又过几个时辰后,谢九霄阖上了眼。
归刻抹了把额上的汗,在袋中摸索着掏出最后一根极粗的银针,那针足有寻常针的三四倍多。
哑娘的眼陡然睁大。
归刻生怕哑娘弄出点儿动静,悄声示意她安静,做贼似的低声道:“等他醒后,你可得给我求情。我是为了快些治好他的病,才用的这根宝贝针,其他人我可舍不得用。”
哑娘咽了咽口水,乖巧点点头。
归刻的脸隐在烛光中,看不分明。
墙上的黑影逐渐弯下了腰,粗长的银针渐渐缩短了影。
近了、更近了。
针尖对着腰处一穴位正要往下扎,谢九霄突然睁开了凌厉的眸。
“归刻!”
归刻吓的一抖,手一松,针直直刺了进去。
谢九霄:“……”
*
亥时的梆子刚敲过,蓼汀院烛火通明。
谢九霄揉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淡淡瞥一眼下头的那两货。
个个垂着头,不做言语。
心内自嘲一声:还真是温柔刀,刀刀要人命。
也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归刻心里直打鼓。
但别说,那一针扎下去,他是真爽。
谁叫他扣下了他的宝贝金疙瘩,此仇不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