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来的好。
听是县主来了,季京袆的下唇不禁一颤。他抬起眼皮,忍不住扬起一边的嘴角,轻佻道:“她来了。”
师太听他这话是带着笑意说的,惊愕地抬头看去,却并未见到什么笑容,看仍是宽衣解带,又倏地将头低下。
季京袆不自觉地抽搭一声,随之将头低下,甩了甩袖子将手搭在弓起来的膝上:“让她进来吧。”
“这怕是不妥吧,尊师您好歹,好歹将衣衫穿好,县主毕竟是县主,身份尊贵。”
季京袆抬眼朝门看去,有十几个偷看他的尼姑见状立时冒羞地将头低下。
他坐了起来,眼睛盯着门,神色黯然。一边的亵衣滑落,露出他带有疤痕的肩膀。他起身,将掉下去的衣服捏了上来,然后眼神睥睨地对师太说:“你不说,没人知道她是谁,你说了,就有人知道。”
师太惶恐,立时应下:“贫尼一个字都不会说,只求尊师能放过灵雀庵。”
季京袆冷冷一笑,并没有答应。他挥了挥手,看了看台阶下两边并排而立的道士,吩咐道:“让她们对墙而坐,给我的人开让出一条宽道来。若是有回头的,杀了便是。”
静慧师太身子一抽,吓出一身的冷汗。她慌忙回身,扇手指挥道:“就照尊师说的做,都对墙坐着,万不可回身。”
如此这般,百余个尼姑都纷纷聚凑到两边的墙根处,紧密地挨坐着,一边两排地坐地。为此她们不免私语,却都不敢回头。
师太瞧着这尊师浑身冒着杀气,不等他开口说,又急慌慌地吩咐:“不得乱言乱语,继续念《清心普庵咒》,大声地念。”
这番,季京袆对那师太投去满意的一笑,却更令她不禁冷颤。
毕竟在西禅堂还有两个病弱的尼姑,正被这个尊师割血“放生”。
师太脚步匆匆地去到门外,季京袆则一只手小动作不停,一会儿摸摸腿,一会儿攥起拳头来搓动,眼神却目不转睛地逼视向庵门,见门被推开,紧忙栽歪着身子半躺下,再次将腿弓了起来。
他眼见着他眼中的余宁姶似带着辉泽走了进来,身体虽是瘦弱,体魄却像是一座山峰,棱棱翠翠的,在阳光的照耀下,灿亮而又幽暗。
随着她的走近,他的脸渐渐发白,眼底浅浅地蓄了水,随之下唇下意识地抽动了几下。
“你闹够了没有?”余宁姶站在台阶下,抬头不客气地斥问说。
与此同时,禾若刀子一样的眼神也朝虚乙划过去,看得虚乙颤悠悠地低下头,直扣手。
季京袆将脸别过去,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的膝:“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早就侧写出来了么,这么意外干什么?”
“灵雀庵的尼姑都在这里么?”宁姶问。
季京袆眼眸一暗,宁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静慧师太急着想说话,怕惹恼了季京袆,宁姶瞧见直接对禾若说:“禾若,和师太去后面看看。”
静慧师太想动不敢动,心煎得她满头是汗。
宁姶冲她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可信,师太瞧着季京袆拉着脸不做声,心想着人命要紧,便退步跟着禾若去了。
宁姶看着作闹的季京袆,突然目光变得柔和下来。她从一旁道士手中拿过他的衣服,上了几节台阶上去,将衣服展开,从前面盖住他露出来的胸膛。
季京袆由着她对自己做出这些,看着她那张令她有归属的脸,他想凑近过去,却没有那个胆量,生怕她会用刀再捅了自己。他又希望她真的会对自己做什么,做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强,他不想就这么和她无关无系地活着。
宁姶一屁股坐到台阶上,抱着双腿,眼神陷入回忆道:“我原本有机会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