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姶盯着这嬷嬷以睥睨之态道:“我到底是王府里的主母,当着整个王府的家,今日这宋嬷嬷让我身子很不爽利,心里头也不痛快,来人,把她给我发卖了!若是上官侧妃不肯,哼,那就直接在府里处置了。”
宋嬷嬷一听,脑袋急得跟拨浪鼓,晃左又晃右:“王妃,王妃老奴,老奴罪不至此啊,你何须……王妃,我到底是上官主子的人,王妃可要三思。”
一旁的太监声不敢吱,生怕被连累,头低得快要贴地了。
“我是王妃,她是侧妃,同样都带个“妃”,可她就是个妾,我何须要问过她!禾若,还不快动手!”
禾若只管听命,手一甩两个太监上前儿,直接把人给架了起来。
“王妃你怎可如此行事,老奴有冤,老奴要见王爷!”
宁姶也不与她多费口舌,转过身对禾若道:“堵住她的嘴,听到就烦。”
“奴婢听命。”
禾若觉得一个帕子不够,又要来黎青的帕子,都一股脑地塞到那嬷嬷的嘴里,将人给带走了。
宁姶回到寝殿,见无旁人,黎青将憋了一肚子的话说出来道:“王妃,这样可会不妥?嗯……如今梁州流言四起,都是对王妃不利的,王妃这样处置了上官侧妃的人,只怕他们会借此煽风点火,计策是一回事,王妃的名声是重要的。”
鹦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带着疑问看去黎青,黎青苦着脸,摇了摇头,又担心地望去坐在妆台前的宁姶。
宁姶将梳子重放下,不快道:“这些个妇女的手段无非就是这样,我也就罢了,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来日拨开云雾,大家伙儿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风向到底是会变的。
我就恨她们,平日里总喜欢拿下人出气,旁人我管不着,我自己的人,都靠着我过活,我怎么能不护着。就前日,我赏丘良一匹好马,生生地腹泻了几日,瘦了几圈。我如何不知是那些个下人做的手脚,他们就是往日里嫉妒丘良得我照顾,日子过得舒坦,如今看我境况不好,就去欺负他。
还有黎青你那次被蕊儿绊倒,膝盖都肿了。我去她奶奶的,她那套说辞还敢来糊弄我!这次更过分,正保那么老实的人,大冷天叫罚跪。这么冷的天,跪那么久,会落下病根的。他还在长身体!我也想了,大不了就是王爷为了圆局,让我栽面。栽就栽吧,他心在我这里,做些面子上的事,我不在乎。可我得让他们知道,别趁着这时候来欺负我的人,否则早晚都给他们赶出去!”
鹦哥低着头道:“王妃,其实,其实做奴才的,有几个不受罪的。奴婢从前没进宫的时候,就是没做奴才,在家也跟着遭罪。奴婢命好,先是遇到了皇贵妃娘娘,后又跟了王妃,不过像是奴婢这样的,就像捡到了天上落下的金子,大部分人的命运都是一样的。”
黎青:“王妃,奴婢的腿不疼,您别听禾若的,我就是,就是脚滑没站稳,无事的。”
宁姶瞧她们一副受感而又忧心的样子,为了不让她们自责,从椅子上起来,走到炉子旁,烤着手说:“你们就瞧吧,这嬷嬷被卖出去,定然有人接手。”
鹦哥:“王妃的意思是?”
“盯着王府的人多了,我就送给他们一个。葛总管那头和我心照不宣,他跟了王爷这么多年,这点子互通的默契还是有的,一定会派人跟着。”宁姶本不想说这些,这样说一是不想她们自扰,二是自己心里也有些发空。
从前她遇事,脚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以马不停蹄地一直奔波在路上。现在,虽然很多事情她心里了然,却仍有些束手受困。
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腹,感叹:怪得人都说做了妈妈,就被孩子给牵住了。
……
上官氏闹过来的时候是晚上,不仅她来了,还哭喊着把宪王给带来了。
宁姶也没换衣,她屋内暖如热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