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佩嘴唇泛白,喉咙里干呕起来。
旁边陪嫁过来的侍女映荷赶忙眼疾手快地捧过痰盂来。
萧若佩尚未用早膳,此时便吐不出什么东西来,胃都快反出来了,才勉强呕出两口酸水。
旁边的映月见状,赶忙拿过手帕来,替她擦干净嘴角。
&ldo;……映荷。&rdo;萧若佩靠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面色泛白,双目无神,唤道。&ldo;你说,男人同男人之间,怎么可能……&rdo;话没说完,两行眼泪便落了下来。
萧若佩着实想不通,为何自己的命这么苦。
上辈子所托非人,落了个凄凉而终的下场;这辈子她以为自己算是嫁了个良人,却没想到这人同一群男人搅在一起。
她从小学的都是女戒和三从四德,到了成年的岁数,后半辈子唯一的依靠就是花轿那一头的那个男人了。
可上辈子靠不住,这辈子依然没法儿指望。
屋里的丫鬟们都不敢吱声,旁边两个陪嫁的丫鬟看她这幅模样,悲从心头起,都抹起眼泪来。
萧若佩此时反而渐渐收住了情绪。她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角,抬手从自己的梳妆奩里拿出两支錾宝石的碧玉簪子来,抬头对那个传话来的丫鬟说道:&ldo;多谢你传话。这小物件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自己留一个,再拿一支送给王爷那边的芍药去。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权当是拿去戴着玩玩。&rdo;
丫鬟没有领罚,反而拿到了赏赐,不由得心里一喜,连忙接过簪子,千恩万谢。
萧若佩点了点头,道:&ldo;没有别的事,你便先行下去吧。&rdo;
萧若佩转回头去,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眼底泛青,双目无神的自己。
她本是动了回家的心思,可却又觉得不服。自己上一辈子过得稀里糊涂,这辈子究竟能过成什么模样,还未可知。
她心道,我不过初来乍到,落了下风罢了。而日后谁能笑到最后,还要各凭本事。
她笑了笑,轻声吩咐替自己梳妆的丫鬟道:&ldo;今日妆容化得精神些,将我脸上这些疲态盖一盖,免得见了圣上,丢王爷的人。&rdo;
故而这一日,乔易年精神抖擞、手掌发麻地出了院子,走到王府门口时,便看到了候在马车边,身着繁复宫装,头上盘着端庄发髻,打扮得体,面带笑容的萧若佩。
直男如乔易年,自然没有注意到萧若佩隐藏在妆容下的疲态。
他此时心里还在恼怒着早上的事。
原本被点住穴道,虽说暂时不能动作,可是经脉毕竟是活的,两三个时辰也能活动自如。
可是,昨天他还没等穴道自行解开呢,就昏睡在了戚断情小心翼翼的怀抱里。
许是这人身上携带的氤氲水汽太容易叫人头脑昏沉,也许是这人隔着被子的拥抱太过轻柔,也许是这个人身上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叫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