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御医……”池荇有些耳熟,“他是否很清瘦,六七十高龄,须发皆白?”
“正是。”
原来是他。当时温暨望晕倒,便是他一口咬定并非中毒,且要请国师来看。
“那恐怕问不出什么的。”池荇失望道:“他是国师的人。”
周婴冷笑:“这老头平日最会装腔作势,别叫他有一日落到我手中。”
池荇看着逐渐西斜的日头,细细回味那年的卦象。
“龙潜水,凤枯木”……
为了“龙潜水”,晟昭帝将本由朝廷把控的水路交给了商贾。那么“凤枯木”,又达成了什么,才让晟昭帝自此深信不疑,迷恋仙法?虽说晟昭帝原本也不是什么明君,可一味修仙问道才使他真正成了昏君。
池荇看看天色:“不如找一个清静些的地方先详谈寿妃的事情如何解决罢。”
……
另一边,冷宫中这些年头一次这样热闹,隐隐有住不下的趋势。
好在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的杂役宫女太监,挤在一起互相安慰,等着皇帝闭关回来。
其中待遇最好的,自是有一队锦衣卫看守的寿妃娘娘。
春杏提着食盒,受过冷宫门前锦衣卫的盘问后,才得以进入冷宫。
冷宫外杨柳依依,跨入宫门那一刻,春杏就感到背后窜起一阵阴寒。这地方风水果然有些问题,道两边的树似是早已枯死,光秃秃无人打理。
殿前别说装点的花草,连颗野草都没有,青石地板上好些地方还残留着可疑的褐色污渍。耳边也隐隐能听见四周厢房传来的哽咽声。
自从皇帝沉迷修仙后,后宫无人争宠,冷宫就更是空置,不用猜也知道那些幽怨哭声都是这波被皇帝牵连进来的可怜。而春杏是有任务在身上的,脚步分毫不停留,直奔主殿,殿里关着的便是她的任务对象,寿妃娘娘。
她的任务也很简单——从情感上摧垮她。
唐娘子昨晚便嘱咐好了:“你就将我与国师的故事,想象成你要写的画本子,但有一点要注意,万万记得将国师描绘成一个一把年纪见色起意的猥琐老男人形象。”
春杏深吸一口气,又通过了最后一道锦衣卫的盘查,推门入内。室内昏暗,她推门的风荡起一片灰尘,殿内桌椅倾倒,地上尽是些器物的碎片,更显凄凉破败。
未见寿妃身影。
“寿妃娘娘?奴婢来给您送些吃食。”春杏试探,探头探脑找寻寿妃身影。
只一片死寂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