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只是尽医者本份而已!”陈若林似是吃了一惊,“那次姑娘也在?”
“嗯,那是我一个远房姨母的女儿生孩子,姨母请我去帮着照看。当日幸亏陈大夫来了,她们母子才得以平安。”黎慕白扯了个慌,把何大娘说成自己远房姨娘。她想起那块荷香糕,心里滑过一丝苦涩。
“今日我去请陈大夫,听邻人提起陈大夫出诊去了。敢问陈大夫这次也是去救治产妇了?”
陈若林看了一眼黎慕白,缓缓说道:
“非也!”
见陈若林不愿再多说,她便岔开话题,随口道:
“我见公主府中合欢树甚多,敢问这合欢树是不是也有药理?”
“医书上记载:合欢花入药,可安五脏、和心志,令人欢乐无忧。”
“我是外行人,能请陈大夫说得明白些吗?”
“哎呀,我忘了姑娘不是医者,是我的失误。合欢花的主要药理是安神清心、舒郁理气。”
“那能直接用合欢花煎水服用吗?”
“合欢花既可与伍柏子仁等药材一起炮制,以增强疗效;也可单独煎水服用,只是疗效会弱一些、时间更久些。不过——”陈若林话头一转,“还有一种合欢,叫阔荚合欢,花朵与寻常合欢类似,果实却要比寻常合欢大上许多。但是,阔荚合欢含毒,可引起呕吐等不良反应,一般不作药材用,而做香料用。”
黎慕白心底一紧,忙问道:
“公主府里种植的合欢树可是阔荚合欢?”
“非也,公主府里的合欢我今日见过,均是寻常合欢品种。”
黎慕白心下稍安,又问道:
“那这阔荚合欢用做香料后,毒性又如何呢?”
“它的毒性是针对内服来定的,作为香料倒是无妨。不过男子沾染到含有阔荚合欢的香料,便会引起不育。”
黎慕白一惊,没想到这阔荚合欢还有这等恐怖药性。
随后,她又聊了些其它话。一时已到平正坊陈家医馆,陈若林向黎慕白作别后,不顾门上脏污,直接进了馆内。
杜轩决定先驾车送黎慕白回府,然后再去归还租来的马车。黎慕白拗不过他,坐在车内,感觉有些闷,便掀起帘子往外瞧去。一辆青帷油壁车刚好与黎慕白的车相擦而过。
油壁车速度有些快,帘子被风吹开一角,黎慕白瞥见车内有一抹蓝色身影,有些像罗小绮。
黎慕白瞧着那车,似乎是往公主府方向行去。
紧接着,又有一队人马与她相向而来。领头的是一匹高大的骏马,骑在马上的是一位锦衣公子。只见那公子如芝兰似玉树,一双点漆眸犹为醒目。
黎慕白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大理寺卿王赟。她怕王赟重提旧事,正想放下窗帘,王赟却已看到她,急拉缰绳,稳稳把马停在她马车旁,然后从马上跳了下来。
“白姑娘!”王赟玉润如泉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黎慕白不得不踏下马车行礼。
她见王赟衣衫有些湿,乌皮靴上沾了不少青绿色的草叶与淡紫红色的碎花瓣,便问道:
“王大人这是去何处公干了?”
王赟让蔡修拙带着人马先回,自己依马而立。他告知黎慕白,今日他领着手下去抓上巳节他们遇到的疯妇人,哪知却在发生命案的小树林附近的小河里发现一具女尸,女尸正是疯妇人。
黎慕白听后一惊。王赟把大理寺仵作的验尸记录拿了出来,见黎慕白犹犹豫豫不敢接,便道:
“上巳节小树林发生水晶兰案时,凉王殿下当时还在大理寺就任。因此,我给你看这些也不算越矩。况且,我深知你是不会对看到的命案袖手旁观的。”
黎慕白沉吟一下,接过验尸记录,只见上面写着:
死者某女,身长约五尺,年龄约五十又五,脖上有勒痕,勒痕在喉下,舌尖未挺出齿弓,勒痕宽约一寸,绕整个脖颈一周。死者身上除此勒痕外,其余部位均无外伤,发色肤色亦正常,无中毒迹象,初步判断为窒息而亡······
黎慕白合上验尸记录还给王赟,记得王赟曾提起大理寺遇到过那疯妇人一次,只是因为疯妇人力气太大,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