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拿着猜灯谜得到的奖励离开,他便一路尾随,看着她去河边放花灯,他便命人去买了个一模一样的……
孽缘。
都是孽缘。
无论太师父,还是阿佘姑姑,提起他们,只有这两个字来表达。
耶律烈将这段往事告诉了他的小娇娇。
云初暖瞬间就明白了,“母亲这是……以什么方式开始,便以什么方式结束……”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她懂了蛮子将军为何忽然哭成一个小孩子的模样。
她轻轻踮着脚尖,将他脸上的泪水拭去,“夫君,那我们明晚,去送一送母亲,好不好?”
他没有回答,而是忽然抱住了她。
弯下身子,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
那高大的身形,颤抖得犹如雪山崩塌一般,却极力地克制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
云初暖轻抚着他的背,“哭出来吧,我又不会笑话你。”
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云初暖心如刀绞。
“不……”也不知哭了多久,他的声音依旧在颤抖,“不送……母亲,不想……可是我……”
“那我们,远远地目送她,好不好?”
他一哭,她便绷不住了,软软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不说再见,我们也带着面具,不让别人发现,就……就远远地……”
一个‘再见’让他再次崩溃。
再见,是什么时候呢?
无人知道。
准婆婆所说的南祺在什么地方,也无人知道。
比大夏还远的地方,去一趟少说也要两个月了吧……
边辽周边的小国都在虎视眈眈,远处还有一个大夏,时刻在盯着她夫君的一举一动。
他走不开的。
不说十年八年,至少三年五载之内,是真的见不到了。
连她不过月余的相处,都这般舍不得,更何况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暖暖啊,我……错了……”他哽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你梦中都会思念的爸妈,是怎样的心情。我曾经以为我可以竭尽所能地来弥补,可是……”
爸妈,是云初暖许久都不敢碰触的。
她思念那个世界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所有她至亲至爱的人。
可是回不去了啊。
她想也没有用,更无人能懂那种再也回不去,再也见不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