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黄粱一梦,云初暖顺着那温柔的女声,一直走,一直走。
“小七。”
忽然,又响起一个男人温润的声音。
云初暖的脚步顿住。
“为何不记得我?为何要丢下我?为何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是那个疯批!
哪怕是浑浑噩噩之中,云初暖听到这个声音,心中的愤怒也能瞬间被激起!
她刚要回应。
温和的女声却又变得严厉,“不许回应!不许回头!往前走!快走!!!”
黑暗之中,云初暖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两个声音不停在她脑海中拉扯。
她脚步顿住,茫然失措地不知该到哪里去。
眼前却忽然出现男人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好多的血,将皑皑白雪都染成了刺目的猩红!
“能唤我一声夫君吗?”
第三个声音出现,就从她的身后传来。
霎时间,云初暖泪如雨下。
刚要转身,刚要应声,却听到婴孩啼哭的声音,“娘!娘!不要爹爹!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云初暖如梦初醒。
不能回头,更不可以被任何声音蛊惑!
她要回家,夫君没有死,哆啦也还在等着她……
坚定了信念,她不停地安慰自己,可眼中的泪水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男人笨拙地放飞着手中的风筝,傻憨憨地笑容,如此清晰深刻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小傻子,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来年的三月三,一起放风筝,怎么样?”
好啊。
好啊。
我们约好了,一定要去草原放风筝啊。
*
冬去春来,转眼之间便到了三月份。
和雍殿内,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纸鸢,都是鹰的模样。
只是形态各异,每一个都不一样。
云初暖伏在案几上,努力勾勒着心中那只雄鹰。
一笔一划,都如此清晰深刻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可不知为何,她就是画不出来,无论如何都画不出一模一样的形状。
“暖暖。”
下了早朝,耶律烈便瞧见他的小媳妇儿又在埋头苦画了。
她昏迷在榻上整整两个月,两个月后一醒来,便抱着他失声痛哭。
耶律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她身子好转之后,便迷上了做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