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带着丁欣和肖忠向走廊的右侧拐,而苏茭和楚时泽则向左拐。这只高阶丧尸似乎格外的喜欢向左侧,或者说它盯上了放火烧它的楚时泽。红色藤蔓再次拐弯,紧紧跟着楚时泽。追着追着,却突然停住,像是在惧怕着什么。它迅速掉头,换个目标,追向另一队。苏茭和楚时泽则在楼道里继续奔跑。即使后面的藤蔓消失了,也没有停下脚步。他们顺着楼道一直跑,头上的感应灯逐渐消失,楼道彻底陷入了灰暗,连灯光线也没有了。苏茭打开早就备好的手电筒,和楚时泽停了下来。后面的藤蔓早已没有了声音,什么动静都没有了。末世文里的小哭包14(他为他找的庇护所)“它走了吗?”苏茭压低声音,不敢发出大动静。话语里带着颤音,让人无端联想被大雨打湿的小猫咪。全身的毛都湿了,委委屈屈的。事实上。苏茭的眼泪又被刺激出来了。因为之前情况紧急,所以一直忍着,这会小珍珠已经无声的掉了一小袋了。“嗯。”楚时泽慢慢开口,带着令人安心的镇定。灰黑的眸子颜色更深,像是望不见底的深潭。他在藤蔓的反常中探查到了异样。他们怕是撞上了什么更厉害的东西。楚时泽能成为楚家的核心,甚至是家主的默认继任者,可不是因为懦弱,无能。从一众狼豺虎豹里杀出来的他,可不是善茬。高大的男人从胸口的小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苏茭。自从明白苏茭的重要性后,男人似乎变得格外细心,还甘愿做些“乐于助人”的事了。在苏茭接过手帕时,顺势将他手里的手电筒取走,见苏茭眼泪擦得差不多了,才“啪”的一下,将手电筒关闭。楼道瞬间陷入黑暗,比候场时的电影院还要黑,能见度极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可怕境地。这也正常,没有光源的密闭建筑,连风都会少的可怜。苏茭没有被眼前的场景刺激到。在关手电筒的前一秒,楚时泽牵住了他的手。炽热的掌心充满着人类独有的温度,让他不惧怕黑暗。男人传递过来的温暖触感甚至让他觉得,在眼前的黑暗里,他也是安全的。像是冬日里火堆旁的阴影,也不会让人寒冷刺骨。“走这边。”楚时泽拉着苏茭的手,背影可靠。“好。”苏茭声音轻,却也让男人刚刚好能听见。苏茭的眼前除了黑什么都没有,连前方有没有墙都不知道,却也紧跟楚时泽的步伐,没有添麻烦。楚时泽带着苏茭缓缓走进楼道旁的小房间。作为高阶异能者,他的五感比苏茭要强,勉强能有些视野,加上自己本身特殊培养过的技巧,不至于抓瞎。他不会做完全没有把握的事。这是一个服装道具仓库。房间很小,比苏茭住过的学生寝室还要小,看得出来,小房间不被重视。小房间被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衣物,布料堆得很高,将整个房间都塞满了,两人进去,也才勉强在无处落脚的房间塞下了四只脚。“咳。”苏茭捂嘴,发出了小小的闷咳。小房间的灰尘很重,霉味也很大,像是陈年的脏衣物与腐蚀混合发酵,散发出来的味道。呼吸间,不像是在摄取新鲜的氧气,而像是将一团黏糊糊、毛茸茸的,带有臭鸡蛋味的液体吸入鼻腔。这已经到了刺激生理的地步了,咳嗽是本能。苏茭的皮肤娇嫩,敏感度高。这些气味也就可着劲欺负苏茭,厚重的灰尘,怪味化作了绿莹莹的雾气,湿漉漉的搭在苏茭的皮肤上。全然冰凉的触感。苏茭忍不住抱着手臂轻微瑟缩。“盖着。”男声低沉,带有磁性。楚时泽刚刚关上了门,紧闭的房门隔绝了外界。现在可以稍微喘下气了。苏茭准备接过外套,然而男人却没有递过来,而是用与苏茭相握的手将苏茭拉近,将外套给苏茭披好。骨节分明的手还把外套顶端的扣子扣上,才算了了事。苏茭安静的盯着楚时泽的动作,耳框却发红。楚时泽给他外套的动作让他响起了他上个世界的好兄弟。带有余温的大衣让人心安,像是莫名多了层盔甲。两人因为动作的原因挨很得近,让彼此都沾上了对方的味道。在令人窒息的房间里,为彼此的世界提供不一样的舒适味道。楚时泽没有松懈。这里是他为苏茭找的庇护所。不管那个更强大的敌人是在沉睡、还是已经在寻找他们的路上,他都要主动出去寻找机会,不能被困死在这里。在此之前。他要将他安置好。末世文里的小哭包15(小公主)小屋的高墙处有一扇沾满灰尘的、破碎的窗。明明像是地牢里的窗户,却出现在摩天大楼的某处房间里,奇怪而又诡异。不过这在历史悠久的q城里,可能只是哪个设计者一拍脑袋作出的决定。q城一向追求这些虚无的、缥缈的玩意。楚时泽向来不是这派人,也向来最不理解这派人。权力和金钱,哪一个不更现实,更有用?苏茭愣愣的看向窗户。在他模糊昏暗的视野里,这是难得的可以看清的东西。来自外界的光线通过各种反射,折射,艰难的爬过破败的小窗,射进苏茭的眼里。它的路径形成了小小的丁达尔效应。在肮脏的小房间里,并不显得美丽,反而将漂浮的灰尘,不明的颗粒,照的清楚。苏茭抬手,想要摸这束光。可光哪里能被真正触摸?它只是温柔的打在苏茭白皙的手背上,给予些许无声的安慰罢了。楚时泽借着这光,看到了小屋堆积的衣物。色彩鲜艳,亮片以及人造珍珠布满在大部分服装上,被光照的部分闪闪发亮。这些是古地球的欧洲中世纪服饰。显然服装们的拥有者是一所大剧院,说不定还是q城有名的大剧院。男人盯着这些服饰,敛下眼。普通的剧院可不会这么大手笔。小房间里除了女仆装之外,最多的就是这些闪闪发光的公主裙了。楚时泽将手电筒打开,照亮了小屋。苏茭的眼睛被早早蒙住,而后楚时泽逐渐松手,让他适应这些光亮。眼前的景象让苏茭有些毛骨悚然。他一睁眼,就和面前倒下的人偶模特对视了。玻璃制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他,有着介于真人和假人之间的魔幻。模特人偶们被暴力堆积在下层,为上层的公主裙们做着“肉垫”。只有几个长得更加精致的模特才配站立,撑起最华丽的公主裙。“茭茭。”楚时泽唤着怀里抱着的人。“要干什么呀?”苏茭抬头,幼态的眼软糯糯的望着信任的人,倒是比那些假人偶要更漂亮,更移不开眼。没有比这更合适的避难所了。这里的气味可以盖住苏茭身上的甜味,人偶可以为苏茭做掩护,本身隐蔽处于大楼角落的房间也不易招到捕猎者的目光。楚时泽望着苏茭的眼睛。到了生死关头,他竟然不合理的生出些幻想来。他就像是要和恶龙决斗的骑士,在大战前,把最珍贵的公主藏在自己的囚笼里,等着胜利归来,再与公主庆祝恶龙的死亡。“我要出去,你留在这里。”楚时泽措辞,终于在苏茭的热切注视下说出了方案。“不要!”苏茭难得表达出自己强烈的诉求。第六感敏锐的小公主已经意识到了骑士将要独自面临危险。“我为你穿上裙子。”楚时泽的话不容拒绝,语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