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中规中矩的是他本名,后来他给改成了一条小鱼。
时间点前后分割线,是一场瓢泼大雨。
他坐在位置上,消息记录停留在“以后再说”,心跳加快砰砰跳了半晌才略微平静。时璨忽然一阵眩晕,像没吃早饭似的,眼前一黑。
“喂,喂,小崔。”有人喊他,远远地,敲桌子的声音却很沉闷。
时璨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蹦起来。
陈千表情复杂地看他:“你没事儿吧……”
时璨:“怎么了?”
“就,刚才清嘉跟我说,月姐打听来的。”教室里很热,陈千捞起他桌上的一本书扇风,纸张哗哗响,能淹没话语,“温渔好像转学了。”
时璨扶了一下桌边,眼前一花,五彩斑斓的黑:“啊?……”
陈千还在说:“嗯,好像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吧,月姐也不清楚。温渔转学去国际学校读高三了,预备读完就出国,那学校有个女孩儿是月姐以前的闺蜜,似乎还是你们一个初中的,她今天看到温渔——”
可是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问题卡在喉咙,时璨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是不想说,是他说不出来,他发不出声音了。
校医院的白大褂说他是应激性失声,情绪激动的后遗症,过一阵子就没事了。估计对高三学生奇形怪状的疾病屡见不鲜,白大褂给他拿了盒咽炎片,让时璨含着,开始忙自己的。
听到诊断时,崔时璨和带他去医务室的陈千同时露出疑惑脸,他纯诧异,陈千是对这个陌生的名词本能好奇,追着医生去问了。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陈千能成学霸,时璨坐在医务室单人床上,还有空自嘲。
他摸着喉咙试探着说话,连共振都没有,彻底剥夺了他给温渔打电话的念头,时璨往床上一倒,长长地叹气。
温渔转学了,国际学校,出国,大学。
这几个词条在时璨脑子里来回转,他不太能理解每一个,光是想到温渔一声不吭的消失他就堵得慌。愤怒或是急躁,都不足以形容,时璨想了想,大概叫被欺骗。
被欺骗后的失望。
他爽约在先,等着温渔的“以后”,等来的就是转学,还从别人嘴里得知。于情于理,时璨就算觉得自己有错,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好在出教室虽然着急却带着手机,时璨拿出来找到温渔的对话框,在里面打字。删删改改,从“怎么不告诉我你转学”改成“你转学了吗”,自己默读三四次,说不出什么地方膈应,这种事偏偏不好找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