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温渔笑着说:“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韩墨发消息的速度飞快,“怎么说这也是你的初恋吧?没听过那句话吗,初恋都容易受伤。”
“……”温渔愣了半晌,回了他一排再见的表情。
韩墨促狭地发了个狗头过来:“除非你以前在国内偷偷早恋。”
温渔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有。”
等反驳完了,他呆坐了一会儿,栽倒在床上,目不转睛地注视天花板挂的一盏灯,突然眼睛酸痛。翻了个身,温渔揉揉眼,感觉口渴,浑身都不自在,只得又坐起来,他手指碰了下水杯,却拿过床头的烟盒点燃一根烟。
薄荷味里夹杂着一丝杨梅酸甜,融在一起了,分也分不开。
排斥没用,忘记没用,刻意忽视也没用,总有办法无孔不入,总能润物细无声。
把他折磨得身心俱疲。
一根烟的时间并没多长,温渔摁掉烟蒂,一团灰落在脚边。他一擦眼角,竟全是水痕。
天知道他老是在这种时候想起崔时璨,然后备受煎熬,哪怕他已经找不到一张自己和时璨的合影,也没留下半点对方的痕迹。
快遗忘吧,他对自己说,时璨喜欢女孩儿,他都不来陪你看演唱会。
可是——
窗外大雪纷飞,温渔难过地捂住了脸。
可是时璨是他的初恋。
像没成熟的梅子,酸涩无比,一场大雨后就落进了泥土。
脑袋往后猛地磕在墙上,温渔浑身一激灵,立时从漫长的梦里醒过来。他睡眼惺忪,先本能地检视身上的衣服——短袖,不是冬天,没在美国。
他眼睛有点充血,红得像只兔子,瞪大了双目去看周遭。
白大褂正来来往往,一股子浓郁的中药气味,不是梦中的薄荷香。温渔放下心来,他嗅了嗅手指,确定那上面还残留着烟味,仿佛找到了奇怪梦境的原因。
自从去加州实习过之后,温渔再也没梦见过他在费城第一个难捱的冬天,更别提为了时璨哭过的那场。这次的梦太过真实,温渔归咎于最近工作忙碌烟瘾重新犯了,再加上他遇见崔时璨,这几乎水到渠成。
毕竟都过去了。温渔这么安慰自己,平复加速的心跳,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自以为已经无坚不摧,至少这种程度不能轻易被伤害。
“哎,你醒啦?”一个白大褂走到面前时停顿了一下,是商秋,他笑了下,“不过在这儿坐着都能睡着,你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