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渔否认:“我没有可怜你,你怎么就是不信——”
“功成名就了,偶然碰到我想起以前,围着打转也好,三天两头地讨好也罢,我觉得你挺乐在其中的。你觉得很好玩,很有意思,包括替我还钱。你想看我感恩戴德,就和你在一起了,满足你的请求,对吧?”崔时璨嗤笑一声,站起身,走路姿势还瘸着,逼近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想拯救失足青年,那你走错地方了。”
温渔:“……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不能。”时璨断然拒绝,有团火烧掉他所有的理智,甚至口不择言“我要怎么、该怎么,都不关你的事!要在我身上才找得到存在感吗,温渔你怎么这么贱啊——”
啪!
声音清脆。
脸上火辣辣的疼,牵动口腔和鼻腔的伤,霎时满嘴铁锈味,喉头一动,只觉得黏腻的血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地堵着。
崔时璨头偏到一边,居然感觉很有趣似的笑出声来,扭头看向温渔,对方没有他想象中的失态。
气愤,崩溃,战栗都没有,甚至看不出一丝被激怒的痕迹。
“哦,”时璨擦了下嘴角,“大少爷受不了被说贱得慌。”
“不是这个。”温渔说,眼珠轻轻一动,错开了目光,踢一脚身边的垃圾,平静得让时璨看着心慌,“我说过,再有一次‘不关你的事’,我就抽你。”
没回应他这句话,时璨往旁边吐了口血沫,手指狠狠一戳他肩膀。
“收起你幼稚的喜欢,我不需要。”
他把温渔赶走了,关门时地动天摇的一声响。
小阳台可以看见楼底,崔时璨站在那儿,默不作声地看温渔的背影。他走得很快,却看不出气急败坏的迹象,没回头,一路拐出小区,去开他的车。
直到温渔的身影完全看不见,崔时璨才慢慢地靠着墙蹲下来。
他摸了摸口袋,拿出烟盒却发现最后一支刚才扔了,低声骂了一句,只好作罢。蹲在角落会让他想很多事,这是时璨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日出日落,就在小阳台上,一个人的世界很封闭。
他像被罩在了一个玻璃罩子中,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有所感知,可他走不出去,打不开,再用点力还会撞得头破血流。
崔时璨蹲了一会儿,脚麻了才趔趄着站起身。
屋子里一片狼藉,不知道该怎么去给房东交代,崔时璨叹了口气,忍着背心和小腹被打过的疼痛,重又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把衣服掀起来。
镜子映出他的淤血,伤疤,和一张年轻却已经没了希冀的脸。
崔时璨把伤口处理了,给商秋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明天可能没办法按时去值班,用的理由是生病。可商秋问他什么病,他支支吾吾,不敢说真相。好在商秋一般不问太多,叫他保重身体,挂掉电话,时璨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