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皇帝怀疑是庆国公为女报仇的诬告,到底不得不派廷尉司去查明。
果真在王弥书房的架子上发现了一本赞扬襄王功勋的诗集,且为杜重诲所着。
明堂审讯王弥自然不认,然而一向与他交好的管禄突然反了口,说的的确确常听王弥言说陛下对杜重诲惩罚太轻,时常心生怨怼。
管禄的告发句句犯在皇帝的忌讳上,又有物证,本就心烦意乱的皇帝怎会不信。
当即就下旨抄了王家,判处王弥腰斩。
那么快,所有的一切都被颠覆,从王家的失宠,到王家的没落。
事后管禄带着满面讨好找上门来,“王妃,该说的供词,臣都说好的,您看……”
媞祯拨弄着笼中的鸟,“咯”的一声轻笑,嫣然百媚:“难为您狠心,肯将这一切告诉我家兄,还肯出堂作证。”
管禄狡黠地闪着眼睛,“众所周知的事,这王家已经倒台了,臣跟随王弥数年,如今灾祸难挡,做为夹角的小兽也得再重新找个靠山啊。”
他看向一旁的顾敞,温言良语,“如今石家得势,王妃的姐夫在吏部深得周大人提携,可见长安城势最大的就是您。”
他躬下腰揖手,“不知王妃对臣所为是否还满意?”
媞祯点点头,“放心吧,不就是一官半职的事儿,回去等消息吧。”
便给了曹迩一个眼色,“曹迩,替我亲自送管大人一程。”
管禄本是兴高采烈的表情,扬身走在曹迩的前面威风凛凛,直到走到一个豢养莲花的水缸面前,猛人一个力扼住他的脖子,把他押进水里。
水花翻得啵啵响,扑通不休,不过一阵便停止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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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欺深寒,冬云将至。
媞祯面无表情地继续逗那鸟儿,“小东西帮了我,我很感激,可这背叛算计旧主的人,我怎么敢留呢?猛兽也怕被蛆虫咬啊。”
静了片刻,摆了摆手,“丢到护城河里,不过一个背主弃义的家伙,心虚自尽,不足为奇,届时跟左冯翊说一声便是。”
又乜了一眼那水缸,“晦气的东西,拿出去丢掉。
顾敞在一旁看着,微露出几分暗赞的深意,“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小妹的顾虑是对的。”
他轻嘘一口气,默默拿起桌上的茶水,“如今温家受之于恩,已经向殿下倒盘了,皇帝那边,实质是上一个亲信都没有了。”
媞祯道:“那皇帝没有继续提拔的迹象?”
顾敞摇了摇头,“杜重诲、王弥出身世家,提拔容易,制衡难,两番内乱,皇帝应该不会再有扶持世家的心。不过……”
他轻嘬两口茶继续,“近来我去周解颐府上倒听他说过一事,皇帝好像对明年春闱的寒门名单很是看重,几番细细斟酌。”
媞祯听了盈然笑道:“那便是了。用人么,聪慧与否不重要,要紧的是要听话、好拿捏。”
转过身,对顾敞颇有夸赞,“看来姐夫在官场上已经融入地十分快了,如今看形势看得比鹰的眼睛都要准。”
顾敞谦逊地一笑,微微眯起眼睛,“霍家和石家是一体,且又都从属于秦王和王妃。如今这个地盘,是咱们拼血换命夺出来的,若不居安思危,紧守以待,那辛苦便会付之东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