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没关系。我在。
大概有八百年没听到这样的话,一时让慕安澜有些恍惚。
——这是真实的世界、还是她需要完成任务的那个世界?
也许是久病缠身的麻木,她并不怕所谓幽暗的环境,也无所谓看到什么更血淋淋的画面。
唯一接受不了,就是疼。一疼就会暴躁。
被困在电梯很久这件事,于慕安澜而言,不过是调剂生活的小插曲。
哪怕真的被关上一天一夜,她也不会有多大的心理阴影。
习惯了。
住院到了后期,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关在白色的层流病房里。为了确保病房内无菌,见面只能隔着厚厚的玻璃,每天定时定点。
“我不怕的。”她轻轻笑了。
小姑娘瞳色很浅,清澈得像雨后缓缓流淌的溪水。
哪不怕呢?
明明小时候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看到他回家,都会扑上来,哭着喊哥哥。
怕雷雨天、怕闪电、怕黑、怕一个人。
叶景初:“……”
“可能宁宁会怕,你如果有空,可以顺路去看看她。”她笑得毫无芥蒂。
让他有些……不习惯。
明明上次吵架,还哭着威胁他——叶景初,如果你也对她另眼相看,我就死给你看!
现在倒像完全消化了一些东西,变得满不在乎起来。
叶景初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小小一团,很轻易,就被他的手全部包裹。
慕安澜有些疑惑,下一刻就被他拥入怀中。
他身上的香水,是性冷淡系的木香,怀抱却很热。
“受委屈了,嗯?”
“……也还好。”
她不觉得委屈。
叶景初也被告了状——来自他对他有些忌惮的父母,明里暗里地说,他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是个白眼狼。小白眼狼不配他这么费尽心机地弄一个公司,给她玩。
雄赳赳气昂昂的,一问,才知道小姑娘拿着户口本,把最后的联系断了干净,甚至名字也把自己摘了干净,改成了自己很久以前用的艺名。
也是澜澜。
叶景初却止不住地心疼。才出社会的小姑娘,碰到这俩不靠谱的父母,说不定被怎么骂?
他是知道那头的德行。
……气急了,说话就很难听,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
人在怀里,小小的一只,像找到港湾的小动物。
叶景初的心也化成了一潭水,态度软化了不少,“硬撑什么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