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边站了个女人,穿着套装,手里提着个公事包,她从一开始就没讲话,很安静地待在男人身边。
「你是小渊的同学吗?」见海渊不理会自己,男人转而问阿茶。
「我是他厝边(邻居)。」阿茶说。
「走了。」海渊按下电梯按扭,拉着阿茶就要离开。
「小渊,日清在几号房?」男人笑笑地问着。
「自己去问护士。」海渊口气一直都很不好。
「听说你们还把房子也烧了,兄弟俩,每次打架都是这么激烈啊……」男人叹气摇了摇头。
另一台电梯来了,里头还有个被护士推着,坐轮椅吊点滴的欧吉桑病人。
海渊拉着阿茶走进电梯里,然后按了下关门的按扭。
电梯门缓缓关上,阿茶最后见到男人转身离去的背影。他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听见很要不得的事情,那个男人--海渊的爸爸居然说,他和日清是兄弟?!
真的假的?
阿茶目不转睛地看着海渊,话都说不出来。
这两个人的脸长得一点也不像,而且全身上下没有半点相同的地方。
唉……
阿茶再想了想。有啦,暴躁的脾气这点有像。不过也只有这个地方一样而已。
「看什么看?」海渊瞪了阿茶一眼。
海渊火气很大,脸色凶恶非常。同电梯里的护士和老迈病患从刚刚海渊走进电梯里时,就面有惧色地往角落挪动了,海渊现在又口气差到想杀人般地喊了出来,那两人紧接着就是一抖,脸色有些苍白。
「啊你怎么都没跟我说你和日清是兄弟?」阿茶稍微回过神,双眉凝着,摇了摇头。「亲兄弟是不可以打架的,一家人要好好相处才可以。」
「你又没问。」海渊左手插进裤子口袋,身体往后一靠,电梯瞬间晃动了一下。
「就算我没问,你也是可以说啊!」阿茶说着:「我很久以前就在想你们为什么这么爱打架,现在我知道了。」
阿茶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一定是你妈妈跟着你爸爸的时候受了很多委屈,然后你才会觉得日清很可恶。」
阿茶自己在那里凭空推想起来。「对,一定是这样。电视上也常常会演,所以我都可以了解。小时候不懂事被欺负,所以长大以后就会欺负回来。」跟着阿茶看了海渊一眼,盯着海渊额头上的伤口,眼眶突然有些红,然后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随即沉默下来。
「别随便瞎猜!」海渊不是很在意阿茶说的那些,他只是又用鼻子哼了声。
「啊不然咧?」阿茶问。
「单纯看他不顺眼而已。」海渊说。
「单纯看不顺眼就打成这样?」
「啊不然咧?不能打吗?」海渊用阿茶讲话的怪台语音调回应。
有时候海渊真觉得阿茶实在吵,而且还爱胡乱猜想别人家的事情。是不是没事做的老人家都爱这样?海渊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年纪的欧吉桑,有时难免也受不了这样的唠叨杂念。
「嗨呦,你们这些小孩子,偶都搞不懂……」
「你现在也是小孩子,别在那里小孩小孩念个不停行不行!」海渊的头被阿茶念得越来越痛,他受不了,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