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那边传话,事发当日,望火楼值夜的差役尿急,下楼放水,待他回到楼上发现火情,立马举起油灯示警,按理说太子府内巡夜换防府兵不该看不见。”
桌案上摊放着京畿舆图,崇元坊区域已被用炭笔圈起来。
萧炫提笔圈起位于太子府东南西北的四座官邸,分别写上对应的官员名子,“崔昊怎么说?”
孙怀恩瞄了一眼四位官员的名字,眼皮子颤了颤,“崔大人这俩日一直待在刘邕府邸,暂且还未有结论出来。”
崔昊此人办事有一特点,证据确凿之前,他不会随意开口,而且他查案从不按照牌理出牌,外人眼里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摸不清他的招数。
须臾,萧炫把舆图收起,搁置一旁,翻开未批阅的折子,“嗯,继续盯着。”
位于乾宁殿西北方向的宝慈宫,佛堂正点着灯。
太后跪坐在蒲团上,手里捻拨佛珠,“东宫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
夜已深,身边伺候的赵嬷嬷搀扶她起来,“主子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菀儿可有在闹?”
“太子妃娘娘这段时日都在忙着装点东宫,到没听说什么大事。”
“嗯,多派人看顾她一二,叫她多学学皇后养气的本事,别动不动就和妾氏们闹,像什么话,不成体统。”
赵嬷嬷顺着太后的话道:“太子妃娘娘怀着身子,现今秋凉,没早前那么热,火气也降了下来。”
太子妃阮氏骄纵跋扈,嫁入东宫后没少生事,先后打发了太子后院好几个女人。
宫女掀开门帘,在赵嬷嬷的搀扶下,太后跨进暖阁,“哼,别替她说好话,她打小送入宫里养在哀家身边,什么气性哀家一清二楚。”
说完又不放心再次叮嘱,“这可是太子头一胎,千万得悉心照料。”
“奴婢知晓。”
傅知雪从梅林回来后便有些魂不守舍,生怕萧炫派人来抓她治罪,后半夜几乎没敢阖眼。
天亮醒来,她揽镜自照,脸色憔悴不少,反而坐实了她托病一事,并未惹得莲叶等人怀疑。
在此期间,她不敢托大,照旧称病卧床,颇为煎熬了两日。
约莫三日后,太子萧元祁如约领了差事南下,南下前还给薛环升了位份。
那晚她顺利躲过承宠,更加借此看清萧元祁凉薄的心性。
薛环越过昭训成了薛良媛,一时羡煞其余人等,暂时替她转移了阮氏的注意力。
众人前去阮氏跟前请安点卯,阮氏果然挑刺薛环,傅知雪也不可避免,连带波及被洒了一身茶水。
阮氏对她依旧没有好脸色,言语之间夹杂讽刺,“傅奉仪看着越发憔悴了些,养病倒是越养越病了……”
傅知雪装聋作哑,任凭阮氏如何挑唆贬低,她岿然不动,颇有泰山压顶面不改色之意。
阮氏见傅知雪榆木脑袋似的站在那里,暗忖对方是否生了一场病,把脑子烧坏了,人看着呆呆傻傻。
当即,便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傅奉仪跪安吧。”
傅知雪见好就收,立马行礼退了出去。
萧元祁不在东宫,东宫女眷争奇斗艳的心思也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