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对啊——”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门外,呛声道:“凭什么刚刚他说咱们是一伙的,给他难堪了啊!”
“这你可提醒我了,等会儿我得找他去,这个骂我不能挨,当厂领导的不能指桑骂槐欺负人啊。”
“嗯,必须找回这个面子。”
李学武点点头,说道:“老徐,放心大胆地去,我支持你保护自己的利益和权利。”
“瞧瞧,这会儿就看出咱们厂领导班子的团结紧张的氛围了,很符合时代要求特征啊!”
徐斯年嘴真脏啊,揪住了李学武咬着不撒口,连棍扫一大片都不在乎了。
“你看,你又急了——”
李学武点了点桌子,看着他说道:“不是我批评你啊,当干部的要守好自己的底线,不能什么话都说。”
“李主任就经常讲嘛,摆好自己的位置,管好自己的牌气,”他言辞恳切地说道:“老徐啊,你是不知道,红星厂的水太深,风太大,没有实力少说话。”
“嗯——这水是深啊!”
徐斯年扯了扯嘴角,在烟灰缸里点了烟灰,说道:“秘书长的教诲我是铭记在心啊。”
“可您也知道,我这都多少年了,”他歪了歪脑袋说道:“脾气就这样,想改一时也改不了怎么办嗯”
“要不我就少往领导跟前凑得了,管不住我自己这张嘴,说出什么大实话来还要讨人嫌。”
“嘴管不住你说喝多了管不住嘴我都不信。”
李学武一横了眼睛,讲道:“喝多了耍酒疯的我见过,就是没见过喝多了群殴领导的。”
“哈哈哈——”徐斯年大笑着坐直了身子,点了点烟灰,意味深长地说道:“要不怎么说你是秘书长呢,到多暂我都服气,就单论口才我都甘拜下风。”
“如果有一天我夸你口才好过我,那你就要小心了,”李学武微笑着看了他讲道:“我嫉妒心可强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包括换你回来当这个秘书长。”
“哈哈哈——”徐斯年心领神会,大笑着点灭了烟头,说道:“这秘书长啊,拿枪逼着我都不当!”
“嗯,因为你知道逼你的人不会开枪,”李学武眼睛微微一眯,道:“但你知道我敢开枪。”
“所以你是我领导啊!”
徐斯年探了探身子,看着李学武问道:“怎么,领导,咱们营城的棋什么时候开始下啊”
“你看,刚说了你就不长记性。”
李学武身子后撤,靠坐在了椅子上,说道:“电话里我不是告诉你了嘛,再等等。”
“还要等啊——”
徐斯年认真了起来,手指点着桌面讲道:“抛砖引玉,我这块砖抛得太早了吧!”
“您要是早说这么等,我也不能那么着急跟营城那边联系,现在把我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了。”
“你知道我要引哪块玉啊”
李学武眉毛一挑,道:“你看到的玉,充其量就是整个计划的冰山一角,让你等不是为了坏你名声。”
“给你讲个故事你就知道了,”他迭起右腿,语气淡然地讲道:“某人有一宝贝紫砂壶,每夜都放床头把玩,一次失手将壶盖打翻到了地上,惊以后,甚恼。”
“壶盖没了,留壶身何用于是抓起壶扔到窗外。天明,发现壶盖掉在棉鞋上无损。”
李学武脑袋微微一撇,继续讲道:“此人大恨之,一脚把壶盖踩得粉碎,再出门,见昨晚扔出窗外的茶壶,完好挂在树枝上。”
“有的时候啊,事情可以等一等、看一看、缓一缓。”
他看着徐斯年点点头,说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我要跟你讲冲动是魔鬼,提醒你学会冷静思考,你是不是要说我贬低你,看不起你这位老同志啊”
“那不能够,我理解您的意思。”
徐斯年目光掠动,斟酌着说道:“不见泰山不仅仅是因为一叶障目,也有可能是我站的太低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