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傻大。
此时看见蓝麟雪,当然知道这就是太子,便赶紧单膝跪地,沉声说道:“太子爷,我们真是有重要的事要禀告阁主!”
“我问你是什么事?”
蓝麟雪一向很讨厌将一句话说两遍,偏就有人这么不识时务。
傻大抬起头看了一眼蓝麟雪难看的脸,咬了咬嘴唇,才开口说道:“是两件事。第一件:五皇子现在认定了我们阁主没有死,所以,他现在带着人在大肆的搜查秦天阁下面所有的分舵,而且还抓起来不少人,连大总管都给抓了起来。而且对兰亭苑也是大肆搜查。
还有一件就是秦天阁有几处主坝的地方忽然出现了大面积的渗水,这情况实在是不应该。这堤坝今年是我们出银子加固的,这不过才是几场大雨,实在是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已经调动两边的渔民在处理漏洞了!可是现在大总管也不在,下面的几个分舵主不敢乱拿主意,所以,必须要找到阁主!”
蓝麟雪眉头一皱,冷冷的问道:“秦淮河堤坝漏水,这难道不是扬州知府该办的事?怎么还轮到你秦天阁出银子找人去修?”
“太子有所不知。这扬州知府从来都是只拿银子不办事。每年我们盐商都是拿出来不少银子巩固堤坝的,但是最后却总是不尽人意。最后还是我们阁主看不下去,才拿出银子多加固一些。这秦淮河两岸的人好多都是靠着我们秦天阁吃饭的渔民,我们要是不管,真要是发起大水来,那就更是没人管了!我们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家人被淹没无家可归吧!”
“今天堤坝出现溃漏,扬州的那些官都知不知道?蒋铭知不知道?”
“有了苗头的时候就已经报上去了!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去看过!”
说到这,傻大似乎极其气愤,双膝跪地的叩头说道:“太子爷,这秦淮河上的堤坝可比不得别的啊!江南水乡万里,一旦秦淮河决堤,那真是要死无数人,扬州城瞬间便会变成一片菏泽。到时候别说是盐,就是人,也都会瞬间给冲走的。今天的这雨是连天雨,最是凶险,几天的大雨下来,那是谁也守不住的啊!太子,扬州几十万百姓,可都指着这秦淮河过日子啊!”
蓝麟雪立时转头去看了一眼老七,老七吓得一激灵。
他们按照吩咐可是只弄了几个小口子,怎么现在就弄的要决堤了一样?
转过头,蓝麟雪微微抬了抬手,老七赶紧走过去将傻大扶了起来。
“这件事我知道了!五皇子将君言诺抓哪去了?”
“就在五皇子下榻的地方!”
“他是真疯了!我要是再不出手,他就得出去咬人!”
说着,蓝麟雪转过头,看着老七冷冷的说道:“马上派人拿着太子印鉴去徐州,让周昭派兵过来,把蓝修远藏起来的那些黑衣人全给我杀了。不用抓不用审。这些人手里都有徐州大营的兵器,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现在一定还在四处搜查我和秦蔻儿。
马山把蒋铭和他手下那些贪官都给我抓到河岸大堤上去,告诉老五,我在大堤上等他。告诉他,他再敢碰秦天阁的一个人,我就把那些官员全扔下去填河!他不是贤明在外吗?我看看他今天能有多贤明!将城里的官兵衙役全都给我滚回去,要是再敢扰民到处搜查,我就让他们不用再回家见老婆孩子了!”
“是!”老七冷冽的回答。
“从现在开始,太子卫队的人开始全面接手扬州事物,要是有人敢阻拦,先杀后奏!”
“是!”
傻大从来没想到蓝麟雪竟然如此气势凌人,皇威震天的事他算是彻底有了见识。
霜花低头看着傻大,目光放的很柔和,“你现在去吧,告诉那几个阁主,所有的事都不要慌乱,该救人救人,该安抚安抚!至于堤坝上的事,我会和你们阁主解决的。君言诺要是放出来了,就让他直接去堤坝等着!”
“是!”
傻大说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满是信心的掉头走了出去。
老七看着傻大的背影,小声在蓝麟雪身边说道:“爷,这五皇子那边咱们是不是要动手,也抓几个他身边的人,震慑一下他啊!昨天他出手可是半点情分都没留啊!”
蓝麟雪冷笑一下,看着外面连绵的雨水冷然说道:“我当然不能轻易的让他这么过关!他杀了多少人,这次我就让周昭杀了他多少人!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和精锐,既然他漏了出来,我就不能让他再带回去!而且,扬州从蒋铭开始,全部都是胡天庸的弟子门生,这次我就要全部拔掉,然后安排咱们的人过来,必须将盐税这块拿下来!我让老五这次丢了人也丢了钱!”
“那咱们那个堤坝还炸吗?”
老七对这件事也和霜花一样耿耿于怀。现在秦淮河上缺了几个洞,都惊慌成这样,如果真的在那几个县城炸了堤坝,那将是惨绝人寰,简直想都不敢想。
蓝麟雪冷着脸,容颜上展露出一种少有的刚毅和冷硬。
“我只要一天占着这个太子的位置,天下的风雨就不会停!我和蔻儿去跳崖的可能就永远都存在。以前只有我自己,我还可以考虑一下放弃,但是现在有了蔻儿,我就绝对不能让她也成为他们的箭靶,所以,我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只有我不做这个太子了,他们才会疯狂的互相撕咬,这样,我才能将他们逐一宰杀!所以,不但要做!而且要做绝!”
老七看着蓝麟雪,满脸都是不忍的神色。
为了眼前这个被逼到绝境的太子蓝麟雪,也为了那些即将逝去家园的百姓。
江山风雨情,只是面前这场风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