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菀笑道:“她一个眼里尽是吃和玩的小孩子劳烦你愿意带着
她她没有姐妹你待她又好她便黏着你。”
绵儿看着床上的雨杏轻轻一笑抬眼看她道:“二婶我不是说的客气话我是真的喜欢雨杏。她对我好教我捉蛐蛐教我下五子棋听我絮叨事也不嫌烦见我被娘亲批评算不好账还敢帮我说话……我不是在带她
施菀见她说得真心便笑道:“她之前给我写信一半说吃的一半在说你夸你给她绣的荷包比我绣的好看得多。以后你常回来看看她若有机会我也带她去看你。”
绵儿点点头。
施菀温声道:“别睡不着出嫁虽是离了父母却也有了自己的新家最近的夫君最亲的子女那才是伴你度过大半生的人。若是思虑多明日我给你个方子你去了那边找人给你配成香料晚上点着会安眠一些。”
“多谢二婶。”绵儿看她一会儿忍不住道:“二婶以后你们嫁雨杏一定会问她的意思由她喜欢是不是?就像您与二叔一样?”
施菀笑道:“那还远呢。”又见她神色忧虑不由关心:“你的婚事便是极好的她像你这般就好了。”
绵儿轻轻笑了笑没说话。
施菀觉得她有心事或许并不太喜欢这门亲事但明日就要出阁她只是才到家的二婶实在不便多问。
尽管担心她还是假装没觉察到起身去抱了雨杏然后向她道别关照她早点睡抱着雨杏回去了。
绵儿看着施菀的身影心里涌起无限的怅惘。
十二岁那一年家最大的事便是二叔成亲。她没想到独身那么多年的二叔最后会再一次将二婶娶回家而且是意志坚决要么终身不娶要么就娶二婶。
那时她很震撼觉得自己第一见看见书上写的爱情的样子。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原来这些都是真的。
她开始憧憬开始期待那个不曾见过的人可是后来才知道他有个外室只是没被接进家中。
她很伤心对那个人不再期待试探着和娘说起这事言语中对这婚事不满娘却说这没什么以他们家的门庭就算要接那外室进门也是在你生了孩子之后。
然后娘便告诉她如果到时外室进门了如何应对抬了姨娘如何应对对于自己的孩子、姨娘的孩子该如何教导。
没有人觉得这个未来夫婿有什么问题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惊一乍
、小题大作。
她想,如果二叔在或是二婶在就好了,她一定要去问问他们,是不是她想多了。
那时不懂,再过两年她便懂了,她未来的人生,就是娘现在的人生,甚至她比不上娘。
至少娘进门前爹没有外室,至少爹对娘敬重,至少爹也是个温和稳重的人。她要想的不是什么“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而是如何笼络婆母、侍奉夫君、教育子女、管理下人、驾驭后院其他姨娘。
然后她便一夜之间长大了,还未出嫁,心已老去。
后来雨杏回来了,她说她爹娘带她去摘莲蓬,去登山,说她爹摘了朵好看的花,却给她娘戴上了,不给她,还骗她说小孩戴了不好看,她很生气。
雨杏可以随意去哪里玩,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以说自己以后要行医。
她突然意识到,也许雨杏将来可以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可以过上自己愿意的人生,那是她向往的另一个世界。
今晚她想,但愿二叔二婶一直好好的,但愿雨杏也能好好的,不必每个人都和她一样。
施菀抱了雨杏回来,交给奶娘,璘已经在房中看书了,问她:“雨杏在绵儿那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