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眉眼露出几分惋惜,向身后茫茫东海看去:&ldo;不过可惜了,我的药箱在先前那艘商船上,除却这些贴身带着的,悉都失落了。&rdo;
陆莲稚听着,忽然咽了口口水:&ldo;你……身上还带着多少?&rdo;
亓徵歌看她这幅后怕的表情,不由得狡黠一笑,冲她微微眨了眨眼:&ldo;陆莲稚,你想知道?&rdo;
陆莲稚紧张兮兮道:&ldo;若是伤着了你自己,那可该如何是好?&rdo;
亓徵歌闻言不由得微微愣怔,半晌,和煦如风般笑了起来:&ldo;你真傻。&rdo;
二人说完这几句话,团团围着的崇明等人才惊魂未定地开了口:&ldo;没事吧?受伤了没?&rdo;
亓徵歌才想要摇一摇头,却发觉脖颈处传来了一阵十分沉闷的疼痛感。她拉开衣领一摸,不由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到底还是被养在谷里二十年,身娇体软,骨肉金贵,就连这般不过是被掐了一下而已,白皙的脖子就已经淤了一大片。
陆莲稚也看见了那青青紫紫、触目惊心的一片痕迹,不由得心下万分疼痛,因而由衷生了气,手上还未还鞘的陆离剑一使力,生生插|入了那早已死透的水贼脖颈中。
陆莲稚见不得亓徵歌受伤,心下又悔又恨,手上猛地使力,锋利的剑刃将那贼人的头颅强硬斩下,登时有黑色的血污流了一地。
亓徵歌见她这般幼稚的出气行为,不由得捂着脖颈拉了拉她的衣袖:&ldo;陆莲稚,你这是何苦,弄脏了地。&rdo;
她柔柔和煦地看着陆莲稚,只是温吞而笑,半点受了伤的情绪也没有,倒是令陆莲稚更加心疼。
一旁林会叶上了前,关切道:&ldo;姑娘要紧否?&rdo;
亓徵歌只是摆手,语调清浅道:&ldo;皮肉伤,无妨。&rdo;
陆莲稚垂下了头,闷闷道:&ldo;都怪我,得意忘形也没有注意到。&rdo;
她闷闷不乐地握着亓徵歌的手,仿佛一只蔫了的猫儿一般,语调都带着内疚。
林会叶看了陆莲稚一眼,又看了亓徵歌一眼,最终目光扫过二人交握的手,缓缓开口劝慰道:&ldo;阿稚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方才那计策诚然妙计。既保全了众人,又不失信誉,当真要为你开个庆功宴才好。&rdo;
说到这个,陆莲稚才打起几分精神来,目若流璨,宛如星辰,向亓徵歌又靠了靠,声音意气风发道:&ldo;阿姐,那不是我的主意啦。&rdo;
&ldo;她这南蛮泼皮,脑子里就一根筋,还是断了的,哪里能想出什么好主意!&rdo;崇明飞快接过话头,目光不屑地看了陆莲稚一眼,又转而看向亓徵歌,十分崇敬道:&ldo;这都是亓姐姐的主意。&rdo;
陆莲稚登时不乐意了,上前一步将亓徵歌拦在身后,又同崇明斗起了嘴。
亓徵歌这回也不拦她,只因为还未来得及扯陆莲稚,便被林方要和林会叶拉住,长长短短道起了谢。
林方要是个实在人,感谢的话当真都是发自肺腑,又见亓徵歌是如此一个天仙也似的人物,不由自主便几乎是要五体投地的感谢。
林会叶看着自家爹爹这幅模样,不由得也失笑:&ldo;亓姑娘莫要介意,我爹爹为人坦诚。&rdo;
亓徵歌便只微微一笑:&ldo;无事,无事。能尽一些绵薄之力,也算是不虚此行。&rdo;
她回头看了一眼陆莲稚,只见卫况拉着崇明,向归安号的另一边走去,两人虽然距离渐行渐远,但还是拦不住叫骂声越来越大。
她微微叹一口气,摇了摇头:&ldo;陆莲稚,你以为你是什么?泼妇骂街吗?&rdo;
陆莲稚听见这声音,不由得立即住了嘴,讨好地冲亓徵歌笑了笑,唤道:&ldo;亓徵歌。&rdo;
亓徵歌不理她,被林会叶拉着向船舱里走了去。
归安号失而复得,货物一件未失,人员亦是安然无缺,只是有几个刮擦受伤了的,此刻都正由亓徵歌看伤上着药。
今日当真算是大获全胜,整个林家海师将水贼连根剿灭,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