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永安公主从皇宫回来,见花园中的不少花陆续地开了,抬眼向外看去,入目满是大片大片的蔷薇花,美丽绚烂。正是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公主殿下心生愉悦,让侍女扶着出来,坐在蔷薇花架下闲翻几页书读。
天色渐渐晚下来,公主收了书,便听到一阵琴音,若隐若现地旋绕在公主府。
琴里弹的是高山流水,琴技娴熟,弹琴的人似乎也有些苦闷,高山流水,又何处觅得知音呢?
永安公主有些动容。
又过了一会儿,琴音转了调,变成了西宫春怨,细细密密被压抑的幽愁从琴声中流出——早被婵娟误,欲妆临镜慵,君心与妾既不同,徒向君前作歌舞。
那幽愁像不可断绝的流水,逼仄着压抑着,又不可避免地冒出,带着正在弹琴的琴者的痛苦,像一把小小的尖刀,扎进听者的内心之中,一起被琴声感染得幽怨起来。
恰当的幽怨有时也是供人取乐的手段,公主殿下此时便觉得,这琴弹得很有意思。
她愉悦地喝了一点酒,明知故问道:“谁在弹琴?”
侍女行了一礼:“回殿下,是驸马。”
公主殿下更愉悦了,道:“走,过去看看。”
靠近驸马小院的路途中,琴音再次变了调子,这次是凤求凰。凤飞翱翔,四海求凰,无奈佳人,不在东墙。
将琴声代替言语,聊以书写我的衷肠。
何日才能相见,慰藉我的往返彷徨呢?
永安公主推门而入时,只见驸马一袭白衣,高冠博带,月照中天,恍恍若神仙中人。
公主笑了起来:“天色已晚,驸马不睡觉,在这里弹起琴了?”
驸马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他用缄默的眼神看着公主,像看着苦求不得的恋人。
一曲终了,他才起身行礼,黯然道:“臣心中有所思,夜不成眠,故而鼓琴,扰了公主清净,是臣之过。”
永安公主疑问道:“有所思?”
驸马苦笑一声,只说:“殿下应当明白。”
永安公主笑道:“我却不曾明白。”
见公主不接话,驸马也不强求,只请公主坐下,给公主斟了一杯清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