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兴国啊一声:“谁是叶罗丽公主?”很遗憾邢念生也不明白,幸亏有姜不寒。“是一个动画片里的公主。”姜不寒道:“暴兴国,你儿子还喜欢这个呢?”暴兴国的脸色有点尴尬,含糊道:“小男孩调皮,可能是抢了班上小女生的吧。”说完,暴兴国赶忙要走。邢念生也不留他,但是暴兴国一走,就问村干部:“知道他在哪里工作吗?”村干部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很快就联系上了暴兴国上班的工厂,工厂的人一听询问暴兴国的家庭情况,爽快的道:“知道呀,他结婚了,有个女儿。女儿三岁多吧,他都说自己是老来得子。”这边的人顿时都愣了。邢念生冷静道:“你确定是女儿?”“确定。”工厂说:“虽然我没见过,但是我听见过他打电话,说乖女儿怎么样怎么样,那不能指着儿子叫女儿吧。”“那你知道他老婆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吗?”“那我可不知道,没听他提过。”工厂那边说:“暴兴国干活儿很认真,也卖力,不过不太爱提家里的事情。他也不住宿舍,所以咱们对他了解不多。”工厂虽然没有给出更多的信心,却给出了一个关键点。暴兴国的孩子是女儿,不是儿子,而且年纪还很小,三岁,别说小学,可能连幼儿园都没上。刘衡陪着暴兴国回警局,走到一半,看见邢念生发来的短信。“查一查暴兴国是否出轨。”他看了看,回了两个字:明白。刘衡是会问话的,连威胁带哄骗,不用二十分就给暴兴国问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邢队,问清楚了。”刘衡发了个语音过来:“暴兴国果然出轨了,他跟老婆感情一直不好,抱怨老婆把赚的钱都贴给了家里,儿子又不跟自己姓。”“两人不在一起上班,他又常上夜班,于是他下班他老婆上班,几天碰不着面,碰着了说不了两句就吵,就认识了工厂门口一个摆摊子的寡妇。开始是看寡妇可怜,常去买东西,这不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邢念生道:“那他为什么不离婚呢?”出轨的女儿都三岁了,可见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说居瑞珍的脾气有点暴,又顾虑到儿子,所以一直不敢说。”邢念生想了想那日看到的居瑞珍手机上和暴兴国的聊天记录,回话。“不对,再问。”过了一会儿,刘衡又来消息了,用十分鄙夷的语气说。“暴兴国说,因为寡妇只给生了个女儿。这边虽然不跟他姓,毕竟是个儿子,姓是可以改的,男孩女孩改不了。他就一直跟寡妇拖着,想什么时候生了儿子,就跟居瑞珍离婚,跟寡妇结婚。”一番话说的众人连连摇头。姜不寒忍不住道:“这都啥男人啊,这男人也太不是东西了,一个月几千块钱,怎么想的那么花呢。”邢念生和村干部都不好表态的,一旦发表意见容易被无差别攻击。邢念生冷静道:“查一下他的记录,在居家出事的那天,他是否在工厂上班。”居家四口死亡,如今最得益的人,可就是暴兴国了,他可以名正言顺得到家里的所有财产,而且,还少了一个耽误他再婚的人。消失的四天在所有的案件中,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最大受益者。同样被列为一级怀疑对象的,还有家里人。特别是夫妻关系中的夫妻。在农村,以前经常有听说,某某家的媳妇丢下孩子跑了,离家出走了,没找到,走了很多年,再也没有回来过。有些人可能是真的离家出走,但是有些人就不好说了,邢念生他们常在一线的,看多了这种关系。再打电话去暴兴国的工厂查询,很快,那边就传来了他的考勤时间表。他们是计件工,上下班打卡,车间里也有监控,这是一目了然,躲也躲不掉的事情。众人一看。不得了了。暴兴国果然请了假,在居家一家四口死亡的前两日就请了假,请的是病假,说是身体不舒服,可能是发烧了,要回家躺两天。计件工,干一天拿一天的钱,请假只扣一个月五百的满勤奖,无所谓的,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然后暴兴国就没有回去上班,一直到现在。车上,刘衡问暴兴国:“九月二十日,也就是你家出事的前两天,你在哪里?”暴兴国刚坦白了自己出轨的事情,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刘衡这么一问,更难看了。“暴兴国,你可想清楚了。”刘衡道:“这是命案,四条人命,是大案,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说的,等到时候查出来,可就是扰乱公务,严重是要坐牢的。”坐牢两个字吓着了暴兴国。刘衡道:“我再问你一遍,九月二十日,也就是你家出事的前两天,你在哪里?”暴兴国也不是傻的,刘衡特意挑出时间这么一问,显然是已经知道什么了。但是暴兴国支支吾吾的,还是不愿意说。但是在这个年代,除非坐黑车,不然的话,无论火车还是汽车,都是实名制买票的,身份证一键查询。暴兴国虽然支支吾吾不愿意说,但是很快,他这几日的行程还是摆在了面前。行程上明明白白的显示,九月二十日,暴兴国从工厂所在地出发,坐火车,转汽车到了县城。县城再到村里途径就多了,大巴,公交,三轮车,出租车,摩托车,黑车,甚至你有劲儿,蹬小黄车都行。而暴兴国的行程上,只有这个回来的记录,没有离开的。也就是说,他在九月二十日回来之后,一直在这里,没有回去。只是他不愿意让人知道他就在本地,所以才装作接到电话才往回赶,其实根本提供不出离开的行程和第二次回来的行程。暴兴国虽然在外面也挺能赚钱,但吃亏在文化程度不高,他疏忽了,只想着自己在村里不要露面,不要被人看见,万万没想到现在只要想查,就能把你哪一天去过哪里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然还是他手机壳露了馅,不然的话,他没有被怀疑,也不会刻意去查他的行踪。刘衡正色道:“暴兴国,如果你说不清楚这几日的行踪的话,你就是最大的嫌疑,我们要把你拘留的。”暴兴国整个人都傻了。“为,为什么我是嫌疑人。”暴兴国转不过来:“那是我老婆,我,我岳父岳母,我是受害者啊。”“受害人不受害人的,要看你怎么看。”刘衡道:“都说升官发财死老婆,你本就打算跟老婆离婚,但是又怕她闹。这下好了,老婆是了,一家都死了,没人跟你闹了,而且他们家的钱,都是你的了。”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也总有些存款。加上一栋三层自建房,加上宅基地,加上征地的钱,凑在一起也不少。还有暴兴国夫妻原本的存款,如果离婚,那最多一人一半。何况他是出轨,居珍瑞别说一半,连一个子儿也不会给他的,真要离婚得扒一层皮,说不定要净身出户。现在好了,都是他的了。暴兴国的脸白了,刘衡毫不客气的点出了他心里最深处那不可告人的心思。恶毒的,猥琐的,冷血的心思。在听说居家被灭口的时候,他一愣,然后从心里涌出欣喜若狂的感觉,那一瞬间,他没有多年夫妻的情分,没有想着自己的儿子从此没有了妈妈,他想的是,这几年困扰他的问题在于解决了。他终于可以把居家的钱全都据为已有,然后名正言顺的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刘衡鄙视的看着暴兴国,心里的嫌弃溢于言表,但他偏偏没有办法。邢念生和姜不寒等了一会儿,等来了刘衡的电话。